第贰伍章 插刀

    公司为了谋取更多的利益，尽可能多给老师安排课程，对于想挣钱的老师当然是好事，两者一拍即合。

    但是对于想磨炼教学技巧，晋升名师的老师就显得过于浪费时间，也不需要靠量来挣工资。

    所以公司会给新来的老师安排比较多的课，但是课时费并不高，美名其曰积累积累教学经验。

    不幸的是，段兰娇就是被压榨的其中一员，段兰娇几乎上了一天的课，体力严重透支，整个人疲惫的很，真想马上闪现到家里，立马躺倒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但是她转眼看到今天几个碎嘴的老师，立马来了点精神，她热情的迎面走过去，“大家下班了？”

    几个老师本来就想躲着段兰娇，上午的尴尬劲儿还没有过去，她们几个嗯嗯啊啊的说是。

    “那下班注意安全呀，看这天要下雨了，尤其是骑车地滑，我就先打车走了。”段兰娇把打车说的尤为得意，她就要大大方方的打车回家，又没有花她们一分工资，要他们管。

    几个老师看着段兰娇坐上出租车后座，扬长而去，几个人面面相觑，抬抬头看看天，又赶紧骑上自己的小电驴，趁下雨前赶紧回家。

    段兰娇打开家门，又看见陈楷在餐厅准备碗筷、摆弄饭菜，仿佛昨日重现一般，这一天白过一样。

    陈楷抬头看见段兰娇进门，这次没有笑，没有问候，就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下吃饭。

    虽然陈楷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段兰娇知道这一眼，自己就不能不过去吃饭，她明显感觉到陈楷的强大气压。

    她放下包，换鞋，去洗手间洗手，然后走回餐桌，坐下吃饭，礼貌问了一下陈楷：“今天也在家？现在厂子不忙了？”

    陈楷听见“家”这个字眼，心情瞬间轻了一些，脸也不再僵着，“在家不好？咱们多久没有一起好好吃一顿饭了。”

    其实陈楷想说多久没有好好一起了，一起同吃同睡，但是怕段兰娇心里反感。

    段兰娇已经很累了，嘴上爽快的答应：“好呀，那我们赶紧吃吧，我也累了一天，饿了，吃完赶紧休息。”

    显然段兰娇只把吃饭当做吃饭，没有意会到陈楷的意思，而且陈楷以为段兰娇又拿工作当借口，想分房睡。

    “舞蹈工作很沉重吗？咱们又不缺这个钱，实在不行就辞了吧。”陈楷边夹菜给段兰娇，边找话说。

    完全没有注意到段兰娇沉下的脸，段兰娇看着碗里的菜，拨来拨去，玩一样，就是不吃。

    “如果我家里没有发生那些变故，我也本来就应该当一名舞蹈老师，而且我喜欢跳舞，更乐意把这份快乐传递给别人，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就不能跳舞呢？我已经荒废了三年了。对于一个舞者最珍贵的三年！”段兰娇的声音变成了质问，脸上很痛苦，夹杂着不解。

    陈楷这才抬头看向段兰娇，也很不解道：“干什么不是干，都是为了挣钱谋生存，这份工作让你感到累，我让你换份工作有错吗？”

    段兰娇跟陈楷谈喜好、谈理想，简直就是笑话，还指望他能理解自己。

    “谢谢你的体谅，跳舞这份工作累我也很喜欢，我喜欢苦中作乐。”段兰娇无力轻飘飘的说道，然后淡定吃饭菜。

    陈楷反而放下碗筷，琢磨段兰娇刚刚说的话，双手抱臂审视着段兰娇。

    段兰娇自然可以感受道对面的视线，但是她现在就想赶紧吃完，回去睡觉，慢慢双方沉默时间越长，段兰娇也吃不下了，这个时候陈楷的声音飘到耳朵。

    “你是不是怪我耽误了你宝贵的三年？让你人生堕落，让你人生改变？我告诉你，段兰娇！毁了你的人生，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爹，不是我！相反，我还在半路救了你，不然你现在……”

    “不然我现在就是一个婊子，千人骑万人踏的贱人！”段兰娇眼睛蓄满泪水，看着陈楷一字一字说道。

    “对，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的人生是我家庭作的，你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说你毁了我的人生，我就是单纯的想跳舞，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吧。”段兰娇说完就起身走了。

    陈楷看着段兰娇的背影，觉得自己也是冲动了，那些不堪的往事不该拿出来再伤人。

    陈楷过去追段兰娇，在段兰娇关门的那刻，冲过去，挤进门，抱住段兰娇，段兰娇惊慌失措，不知道陈楷又要干嘛，只听见陈楷在耳边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都已经把刀插进心脏了，道歉又有什么用，段兰娇毫不在意的回道：“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