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24 纠缠

    妈的，要不是为了赚钱……卡俄斯在心里暗念三四遍为了钱，才掐断自己再也不来这个公会的想法。

    她已经暗暗有了几分猜测，如果一切都符合逻辑在运行，那么这个名为「亚当斯」的人，绝对就是所谓的「狂猎」无疑。狂猎前来圣树之城附近狩猎巨石人，迫于通缉令，多半是做了什么伪装——至于他为什么会和科尼佣兵团与她扯上关系，这卡俄斯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她坚信一个道理，任何牛逼的人物都不可能永远只出现在台词中，只要女主角还在，他们迟早有一天都会出来的。

    听说那个「狂猎」狩猎过银龙……银龙是什么概念？魔力的宠儿，法术的主宰，还有独属于龙族的恐怖rou体，本来就不是人类能够挑战的种族；更何况银龙是最后仅剩的龙类，一共也没剩下几只，不管哪一只都是优胜劣汰之后仅存的强大个体。

    更别说他似乎还精神不太正常，否则也不会上哪儿都是通缉犯。卡俄斯一个只会用一种四星法术的魔法师，疯了才去招惹这种人。

    夜晚逐渐过去，东边透出一丝亮光。一夜未眠，也来不及回到学院宿舍，卡俄斯在刚刚开门的市集中将尼尔需要的东西都购置齐全，花了好几个银币之后，才卸掉身上的伪装，进入卡巴拉的正门。

    幸亏之前跟尼尔说过回不去的事，否则他说不定又会因为情绪不稳而发情。卡俄斯心想，一会儿放下东西，就赶着去上课吧。

    天色还早，学生们大多还沉在梦乡中，回到宿舍的一路上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卡俄斯步履匆匆，行到距离宿舍还剩下几百米时，她依靠优秀的视力辨认出宿舍大门口有个徘徊的人影。

    金色长卷发、蓝色眼睛。

    艾琳·罗达尔。

    卡俄斯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瞬间，就恢复如常，继续向前走去。她早就无数次预见过这个场景，也想过究竟要怎么应付了。迟早要面对的事，早点解决掉也好。

    卡俄斯一步步向前走去，在距离艾琳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低着头四处徘徊的艾琳终于发觉到了她的脚步声。艾琳抬起头，那张清纯而美丽的脸庞直直地朝卡俄斯的方向看来，蓝色的眼中水光盈盈、楚楚动人。

    「卡俄斯！」

    她叫了一声卡俄斯的名字，声音甜美而活泼。她提着裙摆从台阶上小步跑下，冲着卡俄斯的方向跑来。

    卡俄斯顿时停下脚步：「不用过来，就在那边说吧。你有什么事？」

    艾琳猛地顿住，好不容易扶住身边的扶手，才没有摔倒在地。她有些不理解状况：「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卡俄斯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我们绝交了。」

    「可、可是……」艾琳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那是卡俄斯单方面说要和我绝交不是吗？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吧……？」

    卡俄斯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大概是在笑，却也不像。

    哪怕获得了上辈子的记忆，她本质上仍旧是那个、和艾琳做了整整一年朋友的卡俄斯。过去的感情在说要舍弃的那一刻变得很不堪，在独处的时候回忆，也觉得薄如纸片。

    可真正把艾琳摆到她面前，让她同自己说话，一股强烈的厌弃感就如同跗骨之蛆般啃食着卡俄斯的心脏。不是针对谁，而是单纯对于自己付出感情却被弃若敝履这件事觉得厌恶。

    在面对欧文之时，卡俄斯尚且没有如此应激。大概是掏心掏肺得越多，就越容易让人难忘。她深呼吸，把不冷静的情绪压了下去，开始着眼于观察艾琳，来获取她近日的情报。

    眉眼依旧精致，只是似乎萦绕着郁气，感觉她整个人都看上去疲惫不堪。眼下带着青黑，嘴唇也干燥苍白，甚至头发还有几分散乱。她是又被怎么了？这样邋遢的样子可真少见。

    ……等等，算算时间，艾琳这两天就该把yin魔召唤出来了。但她看着似乎也不像是意气风发、马上就能夺回天才之名的感觉啊？

    所以yin魔应该还在路上，还没出现呢。卡俄斯松了口气。

    「你为什么沉默了，卡俄斯？我们明明是朋友，你却说这种话。不仅如此，你在说要和我绝交之后，却还借着我的名义和欧文见面，你——」

    「等等，慢着。」卡俄斯打断了艾琳，「我只是沉默，不是哑巴了。你是觉得周围没有人，因此说什么话都不需要思考是吗？」

    艾琳愣了一下。她记得卡俄斯从来不会打断她说话的。

    卡俄斯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手杖：「你到底是拿我当作朋友，还是一个用来陪伴与衬托的工具，你自己清楚。否则，我这条假肢穿到现在，你也不至于连问都不问一句。连那个谁……你的精灵好朋友，塞西尔·加雷斯都发现了的事，你却没有注意到？」

    「……！不是的，我……」

    「你的友谊，就留给他们这群人吧。」顿了顿，卡俄斯接着说道，「包括欧文在内。作为交换，永远别再跟我谈什么朋友了。」

    言尽于此，卡俄斯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加体面的话语了。再说下去，她担心自己会脱口而出一些饱含情绪的言论。

    艾琳怔愣地待在原地，仿佛被刚刚那番话给震慑住了一般，久久都没有反应。

    她呆呆地转过头，注视着卡俄斯离开的方向。

    ●

    说得潇洒，但卡俄斯的内心其实也并不好受。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楼梯，一想到待会儿又能见到尼尔，心情才变得轻快一些。

    然而，刚刚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她就被成年男性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香味包裹了全身，尼德霍格紧紧地抱住卡俄斯，依靠身高优势将头埋在她的肩颈处，像是害怕她就此逃跑一样。

    卡俄斯当然不会逃，但她也确实被吓了一跳，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还是在房门口，瞬间就着力气将尼德霍格往里面一推。

    「要是被人发现该怎么办？」

    那一推还真把尼德霍格推得够远，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

    尼德霍格眨了眨眼，很无辜地回答：「那种事情我当然会考虑到嘛。确认了周围没有人才会这么做的。」

    他生得太漂亮，以至于做什么表情都像是有什么深意，简单一句话听起来都觉得是撒娇。卡俄斯习惯了尼尔的撒娇，尼德霍格的撒娇真是见所未见。

    卡俄斯一时间也忘了，尼德霍格上次消失的时候，似乎还在生着莫名其妙的气。

    她无奈地讲道理：「那也应该好好注意，要是前辈被他们发现了，把你抓去做各种实验怎么办？」

    尼德霍格没说话，只是纵容一般笑眯眯地听着。但愿是卡俄斯的错觉——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卡俄斯一边将买回来的东西安置好，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尼德霍格说话。对方一开始还回得很积极，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突然没了声响。

    卡俄斯有些奇怪，转过身想要询问，却发现尼德霍格不知何时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半场的黑发垂落在她的脖颈上，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是只要抬个头就能吻上的距离。尼德霍格垂着眼注视她，璀璨的金色虹膜发着淡淡的辉光。

    「……你身上有相当邪恶的气息啊，小卡。」尼德霍格轻轻地说，「你出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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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尼德霍格都知道，他时刻都看着卡俄斯

    但他就是不说，就是逗人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