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警察

    大早上的，林玉被拍门的声音吵醒。

    他环顾一圈，还以为是球球回来了。结果便听到了门外询问的声音：“请问林先生在吗？”

    林玉拿起手机，打开才发现了一堆警察局拨过来的未接电话。

    他用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走过去开门。

    门外的敲门声停止了一会儿，就在为首的那个警察继续敲了一下后，门砰地一下子被完全打开。

    楚承山低头，看到一张苍白漂亮的面孔。

    林玉哭了一晚上，眼睛倒是没肿，就是红得厉害，像只兔子。

    再加上昨晚没睡好，眼皮耷拉着，遮住了双眼的高光。

    一整个要刀人的兔子。

    他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仿佛是在瞪着对方。

    楚承山微愣，但还是反应过来，向林玉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您好，我是警察，请问昨晚报警的林先生在吗？”

    林玉瞥了一眼被递到眼前的警官证，没太看清，边揉眼睛边说：“我就是。”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沾了水的粉笔划过水泥地，只剩夹着柔的生硬。

    再加上太过欺骗性的容貌，导致楚承山一时半会没分清他是男是女。只以为是声线有些粗的女生。

    他感到了一丝尴尬，挠了挠头，收回了警官证，道：“抱歉，林女士，能请你来我们警局做一下笔录吗？”

    林玉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裙。

    “我换件衣服可以吗？”

    楚承山这才意识到人家好像刚起床。视线往下，看到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他尴尬地后退半步，“呃，当然。”

    扶了扶警帽，悄悄红了耳尖。

    林玉的衣服其实没什么问题。领口不大，娃娃领能把他的平胸都盖得严严实实。衣袖到小臂，裙子到小腿中间。虽然是丝绸制的，却没收腰，布料褶子很多，完全看不出身材。

    和橱窗里摆着的古早欧式洋娃娃套装浸了一遍墨水没啥区别。

    主要是楚少爷从小被送去军事化训练，一回来就被送来基层体恤民情，没见过几个“女孩子”。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警察被一米九大高个的楚承山一挡，啥也没注意。

    “哎，怎么关门了？”

    “人家洗把脸！”

    他撇嘴，只觉得少爷事太多。

    上面派来“锻炼”的嘛，他们都懂。在这里混几个月，配合抓几个人就行了。然后该升官升官，改当少爷当少爷。

    偏生这人好像白开水里捞出来的。从小看《汪汪队立大功》和《奥特曼》，正义感爆棚，啥事都要掺一脚。

    昨天也是，这片地区醉鬼多。本来发酒疯敲人家门这事压根就不用管，何况报警人还是个大老爷们。

    结果这少爷一定要出警，没想到一去还逮了个吸毒的女人回来。

    那女人身上的血还不知道是谁的，搞得他们这两天铁定有的忙。

    ……

    没过几分钟，林玉就出来了。

    他洗了把脸，用遮瑕遮住了红眼眶。虽然生活一团乱麻，但他出门还是要体面的。

    矮个警察见出来一个小姑娘，忙问楚承山：“不是男的吗？”

    楚承山皱眉，“咱们接线员不专业！”

    他们说话声不小，林玉听到了，只是懒得解释，只想着早去早回。

    他得把球球找到。

    ……

    一行人来到了警局。由楚承山来给林玉做笔录。

    林玉描述了邻居女人几天不回家的生活模式，还有电梯里的一幕等等。

    楚承山问得很仔细，林玉稍微对这里的治安改观了点儿，主动请求他们去查女人家。

    因为她身上的血很有可能是她女儿的。

    果然，楚承山闻言表情严肃，立刻拨了个电话出去。没一会儿就有一队警察拿着搜查令离开了警局。

    做完笔录，林玉提出想见一下那个女人。

    楚承山有些犹豫，虽然那女人已经被控制了，但是毒品的药效还没过去，可能会吓到林玉。

    林玉却很坚持，楚承山一想他可能会问出有用的信息，也就同意了，陪着他去了审讯室。

    女人被锁在审讯椅上，低着脑袋，披散的红发遮住了面容。听到开门声，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她的衣服依旧是昨晚林玉在猫眼见到的那一套，沾满了鲜血。

    那种恐惧卷土重来，林玉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扼制住转身就走的冲动，踏进了门。

    女人先看到楚承山，大声嚷着：“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没吸毒！别人给我的，你们抓他去啊！”

    楚承山冷冷地说了句“安静”。而后女人就看到跟在他身后的林玉。

    她先是辨认了一会儿，林玉被她打量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认出林玉是谁后，女人又开始大叫：“是不是你报的警！你想拐走我女儿是不是？！”

    “你女儿在哪？”林玉问。

    他一说话，那女人更激动了，“你干什么？！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那小贱人跑出去也是你教的！是不是！”

    林玉深知后面几天小女孩压根没出门求助，但他还是不由得联想到自己送出去的纸条。

    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

    这种负罪感来得莫名其妙，但他却总能被轻易牵动情绪。

    楚承山时刻关注着对面的女人和身旁的林玉。看林玉似乎不太对劲的模样，便对他说：“先出去吧。”

    此时沉浸于自己情绪的林玉并未听清他说了什么，而神志不清的女人却是听了个正着。

    “她凭什么出去！”

    “喂！你，你他妈站住！你看我们娘俩不顺眼是不是！”

    她的话语夹杂着方言，林玉却能清晰感受出其中的怨恨。

    他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见林玉没有移步的动作，楚承山伸手虚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玉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后退，脚后跟却绊到桌子，连带着左手也磕在尖锐的桌角。

    他左手臂上是昨晚裹的绷带，为了不太突兀，他两只手都戴上了冰袖。被这么一撞，新鲜的伤口再次开裂，顿时冒出了鲜血，浸湿了灰色的冰袖。

    楚承山注意到了，却没有在这里多问，直到出了门。

    “你的手怎么了？”

    林玉将胳膊放到身后，“没事。”

    “我以前在部队里学过怎么包扎，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林玉心说我可能比你更擅长处理伤口这方面。

    “谢谢，不用麻烦您了。”

    楚承山不自觉地拧眉。这女孩身上似乎也有什么故事。

    “那我送你去医院。”

    “真的不用了谢谢，我真的没事。”

    “这是人民警察的职责。”

    一听他用警察的职责说事了，林玉无奈叹气。

    在医院和在这儿包扎之间，林玉还是选择了后者。

    因为楚承山说到做到的执行力，林玉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只希望他在看到自己的伤口后能收起这些多此一举的关心。

    果然，在自己把绷带一圈圈扯开后。林玉注意到楚承山脸上的表情凝滞了片刻。

    对啊，都是自作自受，人家凭什么要管？

    能看到这种东西还面不改色的可能只有球球那家伙了。

    她甚至还会喜欢地抱着舔来舔去。

    林玉心想。

    楚承山也觉得林玉是个怪人，他用碘酒给对方的伤口消毒，林玉却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这么密密麻麻的伤口，他看着都疼。

    处理好了伤口，林玉道谢，楚承山又提出他玉回家。

    林玉想着别太麻烦人民警察，就拒绝了，说自己打车回去。

    楚承山却分毫不让，说自己也要去女人家调查。顺便送他。

    林玉虽然莫名其妙，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这警察是否太乐于助人了些？

    ps：

    别看他有名字，这位先生其实就是个推动剧情和男女主感情线的工具人捏，以及他有白骑士综合症，所以比较乐于助人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