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同人小说 - 【mob丹枫】饮月这么色在幽囚狱没少挨抹吧!在线阅读 - 【恒枫】囚禁月亮三

【恒枫】囚禁月亮三

    

    房间里光线很暗,厚实的窗帘把天光遮得严严实实。透过打开一线的门,隐约能看见黑暗里有两张儿童床。

    三月七把自己的水桶摆在门口,示意穹把他那桶带进房间——万一突然起火,他们需要在就近的地方有水用。

    三月七把门推开,牵着穹进去。那扇门很轻,一推便开了,门轴吱呀响了一声,靠在墙边不动。

    穹探进半个身子。

    突然之间,传来了破空的声音!

    “……!”

    穹眼见着那门板仿佛被人在门后猛推一把,以极快的速度关了过来!他此时一条腿都还在外边,若是让门就这么关上,他指定要被夹成两半,无名客生涯直接折戟在第一次开拓里!

    好在三月七反应很快,急忙拽了穹一把,险而又险将人拉进来——这一把可谓是非常及时,几乎在穹进入房间的瞬间,门就轰然关死,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便是锁芯转动的声音——它被从外面锁死了。

    ……门后什么都没有。

    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扇门,然后尴尬地看了看手里的水桶提手。

    那是个不锈钢的提手,被门板干脆地夹断了,桶则被留在了门外——丹恒他哥,不让带水进来的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需要把我宰了的,穹这么想着。

    真是mama生的。

    这下待会儿几乎百分百要着火了。三月和穹对视一眼,互相都有些没辙。

    “窗户都锁着,”三月七拉开窗帘,检查了一下窗户,“外面还有防坠楼的儿童网,出不去。”

    而穹……穹在拿三月七的发卡撬锁。

    大门用了智能锁,房门却装的机械锁。是机械锁就有撬的希望,他在列车求生技能培训里学得可好了——专业的开锁工具是带不进来的,但女孩子的发卡却会被视为着装的一部分,能被光明正大的带到「世界」里。

    每个开拓者都学过怎么用发卡开机械锁。感谢「世界」的底层逻辑架构,房间门锁的构造几乎都是差不多的。

    但撬锁这种数路算是卡了世界的bug,有时候行得通,也有时候行不通。在穹吭哧吭哧努力的时候,三月七开始检查房间,试图找到这个房间正常的“解法”。

    世界里通常不会出现死局。即便有,也一定是在后期——这儿甚至还不算深度位面,不应该有解不开的谜题。

    房间里可供探索的东西不多。二十几平见方的空间里有并排放置了两个小书架,除了书本,还放着不少孩子的杂物;成双的衣柜、床头柜、儿童书桌,另有一个堆着积木的游戏区域。

    三月七观察着两个书架,忽然觉得有些违和。

    “穹,你跟星一起住过吗?”她问。

    “啊?”穹头也不抬地回忆,“很小的时候住在一起过。怎么了?”

    “假设你们有两个书架,你一个、星一个……”

    三月七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将面前的书架框起来:“你们会买两套一模一样的东西把这对书架填满吗?书架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式两份——包括上面的杂物?”

    穹哽了一下:“……正常人都不会做这么神经质的事。”

    同一时间,咔哒一声——锁打开了。他停止了折腾那颗锁,走过来与三月七一起看书架。

    如三月七所说,书架上所有的东西,书本、装杂物的匣子、杯子、绒布小龙玩具……无一例外,全都有一模一样的两套。以两个书架的中线为轴对称排布——哪怕是书里吊着的书签丝带都是与另一架对称的!

    “……”

    穹举手:“是要把这个房间『复原』成两侧对称的意思吧?”

    “唔,”三月七抱着胳膊歪头,“为什么你会想到复原?”

    “嗯……”穹摸了摸下巴,“之前餐厅那个小孩念的童谣,你还记得吗?『就算聚集了国王所有的臣子,蛋也不能恢复原样』,他念这个的时候看起来有点悲伤,也许是希望我们做『复原』这种事。而且……”

    “而且?”

    “呃,通常解谜游戏里出现对称房间的时候,都是这种套路。”

    “哦——有点道理,”三月七点头,“好吧!咱来试试。”

    以书架为中心,两边的窗户和床的确也是对称的。两人用穹的钢管做参照物,将儿童书桌和椅子挪到了完全对称的位置;被子和枕头也对称放好。穹拿着印小青龙的枕头犯嘀咕,心说这玩意还挺萌;而另一边的三月则把小蓝龙枕头拿起来给他看。

    “好可爱!”三月七毫不掩饰自己对该枕头的欣赏,“出去之后咱们仨也买套家庭款的!”

    “……”穹把小青龙枕头放好,“会做噩梦吧……”

    收拾房间本来是个没什么意思的活,但当你收拾的是你寡言少语、不爱讲自己的过去的朋友的房间,这件事就要另当别论了。

    穹提着小青龙枕头抖了抖,枕套里掉下来一只竹哨子,可以吹出清脆的鸟叫声,应该与书架上的单只哨子是一对;小蓝龙那一边的枕头倒是没东西,但三月七从床下拖出来一个铁罐,里边装着满满一罐水果糖。

    “床底下还用蜡笔画了个小人儿呢,”三月七笑了一声,“看来还是你有经验,果然大户人家的小孩也会拿蜡笔乱涂乱画的吧!”

    穹吹了个口哨。他的好奇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至于水果糖罐,在床头柜里找到了对应的地方。小青龙那边的罐子是空的,于是两人把小蓝龙的罐子倒空计数、非常严谨地分了一半到小青龙的罐子里。

    再原样放回床头柜。

    窗台上扔着绘本,合上放回书架;地上掉着衣服,挂好收进衣柜……

    最终他们收拾到墙角的游戏区,犯难了。

    “这个……要怎么对称?”穹数了数里面的积木玩具,“是单数的。有些玩具好像也只有单个……”

    单只的望远镜、收起来之后刚刚好是一套的蜡笔、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盒。

    材质是上了清漆的黑檀木,一尺来长,半尺来宽。盒身中间镶有一枚白玉珠,边上雕着盘龙纹饰。盒盖边缘雕刻了两层雕花檐,层层收窄,瓦当脊兽清晰可见。

    三月七神色一凛。

    “这什么?”穹将小盒端起来看了看,“还挺沉。”

    “想知道啊?”三月七讷讷道,“你先把它放下……轻着点儿。”

    穹照做了。他规规矩矩地把小盒子放在一边,然后向三月七露出了求知若渴的眼神。

    “……那是个骨灰盒,你见多几次就认识了。”三月七沉痛道。

    “我cao。”穹发出汗毛倒竖的声音。

    与此同时,走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木料崩开的噼啪声,由远及近。

    “!”

    穹和三月七同时顿了顿,一齐看向门的方向。那道门上有个猫眼,穹犹豫了一瞬,站起身去看。

    那扇门已经被他撬开了锁,一拧就能打开。这个房间是个死胡同,若是外头来了什么,他们得考虑突围——绝不能被困死在这儿。

    那动静响了一声便停了。直到穹走到房间门口,与外头的东西打上照面。

    噼啪——

    伴随着木料飞溅的声音,穹的眼睛猛地睁大!

    丹恒提着击云,踏上了空无一物的阶梯。

    袭击他的黑影在割破他的手臂后又突然退去,像来时那般毫无征兆。丹恒气喘吁吁地警戒着,小臂伤口中渗出的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积了一小摊——他方才确认「丹枫」离开了,从随身的小包里扯了一段绷带包扎。

    而后,他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扇透光的门,又义无反顾地回头踏上向上循环的台阶。

    “自由”——多么诱人的饵,仿佛是得到了世界的主人的允许,可以安全地离开这个可怖的世界。但凡换一个人过来,恐怕就信了。

    好在站在这儿的是丹恒。

    他胳膊上黑色的月牙倒计时还在不停地变化,速度越来越快。方才「丹枫」提及不许他带水出去,这就是唯一的破绽:这整个世界本质上不过是一场梦,一场逝者残存的执念与生者意识的交叉,除非是「奇物」,否则什么都带不出去。根本不必要强调一次不要带出什么物品。

    除非,那道门背后根本不是什么自由,而是陷阱。

    丹恒缓缓步上楼梯,楼梯在第二层便开始循环。他上到第三层,又遇到了放在一楼楼梯半截处的红塑料桶,七分满的水在桶里泛着涟漪;他继续往上走去,阶梯、阶梯、还是阶梯,他像是行走在头尾相接的莫比乌斯环上的蚂蚁,前路无穷无尽。

    每走过一层,他手上的月牙便满上几分。

    他身后忽然传来粘腻的啪嗒一声,像是一团濡湿的血rou掉在地上。丹恒加快了步子,在转角处略一回头,只见身后黑色的壁纸上出现四个血手印,两高两矮。

    他爬上下一层阶梯,开始有些喘了。

    ……

    手腕上漆黑的月亮已变得半满。

    他确信他在往这个「世界」的更深处去。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妙,墙上的血手印越来越多,缀在他身后,如影随形;楼下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不知是什么跟了上来。他还在不断地遇到红色的塑料桶,在某一层楼梯,桶里的水变作了粘稠腥臭的血,彻底没法用了。

    丹恒继续向上去。

    月亮凸起了饱满的弧度。

    从楼上传来有人下楼的动静。脚步声缓慢而沉重,与从楼下传来的声音交织在一处;割裂开两重脚步声的是一木料崩裂的动静,有规律地断断续续,丹恒握紧击云,谨慎地靠到墙边,让开了半边楼道。

    他在下一个转角与下楼之人相遇——那是个拖着巨大斧头的、四肢与颈椎扭曲的……「人」。

    他死了。

    那个伪装成空调维修工的男人——后来他知道那是族中长辈豢养的死士,甚至是某个长老的嫡子——他随手抓了书房里的小斧向他砍来,被他让过去后,反身推出了窗外。

    男人摔在地上,四肢像面团一样弹动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只是二楼而已,本不该如此的。可他实在倒霉,掉下去时别断了颈椎。

    丹枫坐在烧黑的地板上,由一双瓷白幼嫩的小手环抱着。他面无表情地偏着头,二指点在膝上,假做小人儿走路。

    小人儿拖着斧子,走得滑稽,摇摇晃晃地几步便走到了边缘,啪嗒一下掉到地板上。

    巨斧高高扬起,砰地砸在丹恒脚边,木屑四溅!

    四肢扭曲的男人动作异常灵活。他骨折反弓的手臂拎着巨斧挥砍,头颅垂在胸前,脊椎反转了半周,一张脸被扭成麻花的颈椎倒悬着,向丹恒露出一个贪婪至极的笑来。

    丹恒冷静地调整枪身,并不与巨斧正面硬拼,一枪挑偏男人扭曲的手臂后又接一式横扫,直取男人下盘!

    他意在将男人扫倒。

    但枪尖触及那双腿的刹那,丹恒意识到情况不对。那双腿软如烂泥,根本没有骨头的触感!

    他一枪扫去,在男人本就扭曲的腿上添了两道弯。男人嘿嘿一笑,又将巨斧举起,向他劈来!

    可这一次,他的斧头没有落下来——从高处莫名掉下一个杯子,砸在男人身上,登时砸得粉碎;丹恒被飞溅的碎瓷划破袖子,破口处登时被腐蚀了一片!

    “!”

    丹恒瞳孔一缩,当即退开了。

    他不必担心拿斧头的男人再砍他了。那杯子里的不只是何物,落在男人身上仿佛什么强酸似的,滋滋直响,很快就将接触部分腐蚀得焦黑;男人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哀嚎声,渐渐被那一小杯东西腐蚀成黑水。

    丹恒没有在原地见证这一幕,他继续向上。

    那杯茶。

    新来的小秘书帮他倒了茶。茶叶是他常用的那一种,茶具也是他常用的那套。那个小姑娘低眉顺眼,看着颇为温柔,于是他也起了些好心,当着姑娘的面将茶水喂给办公室里的金丝雀。

    很多人都奇怪他为何要在窗口养一只雀儿。丹枫通常不答,偶尔心情好,便说这鸟儿是为纪念他故去的胞弟才养的。

    他死在火场里的胞弟——每当提起这个,他漂亮的眼睛都会黯淡些许。于是那些人也就识趣地不再追问。

    而当他当着秘书的面将那茶水喂给了金丝雀,那只金贵的鸟儿却暴毙在了笼子里,在他眼皮底下抻直了细弱的双腿,不动弹了。

    他松手,叫茶杯摔到地上,捡起碎瓷片,割断了小秘书的咽喉。

    丹枫面无表情地将双手靠拢、两手五指分作双翅,摆成一只飞鸟,上下扇动翅膀。十二岁的「丹恒」沉默地走到他面前,用冷白的双手捧起他的下巴。

    丹恒在下一段阶梯遇到了职业装的丽人。喉咙被利器割开,喉管暴露在外,只剩后颈一层皮堪堪连着身体和头颅。她下楼下得很急,高跟鞋哒哒响了几声便不慎崴了脚,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与丹恒擦肩而过。

    那颗头颅在滚动的过程中掉了下去,骨碌碌滚到楼梯转角。无头的身体跪在地上摸索,没有声带的头颅无声地发出尖叫。

    小秘书是无辜的。她只是被派来送一杯茶,却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我杀错了人。

    丹枫顺从地抬起下巴,被肤与发黑白分明的孩子掐住脖颈。他从那对灰青的眸中看见不加掩饰的厌恶,厌恶他手上沾了无辜之人的血。

    我杀错了人……。

    丹枫被收紧的纤细五指掐得逐渐窒息,两眼上翻,从口中发出嗬嗬气音。

    我杀错了人我杀错了人我杀错了人我杀错了人我杀错了我杀错了……我杀错了很多人!

    他的面前闪过许多面孔,光怪陆离。有的因窒息面色青紫、有的被车轮碾过头颅稀烂、有的被小刀剖开心脏、有的被钝器砸烂身体。

    我杀错了……

    丹枫像离水的鱼一般徒劳地喘着气,笑意满上被泪浸透的眼底。

    ……我没有杀错我自己。

    砰!

    一具尸体落下,砸在地板上。丹恒闪身让过那具被水泡得浮肿的尸身,紧接着又是第二具、第三具……尸块和碎rou像下雨一般落下,腥臭的血和汁水溅上丹恒的身体。

    好在这些似乎都是无害的——丹恒狼狈地避让掉落的东西,迂回地前进;只不过片刻,他就再让不开这些尸体,只能被迫与他们擦肩而过,看着那些完整或破碎的人滚着爬着向深不见底的楼下去。

    那只红桶早就被打翻,不知去向了。

    楼下的脚步声也被嘈杂的响动淹没,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追来。

    丹恒持击云在血海中开路,抽空看了一眼手臂。那月亮一点点变得圆满,离满月几乎只差一线了。在那月亮将将要变成一轮完整的圆时,丹恒遇到了走廊。

    在他面前的阶梯尽头,终于出现了宅子二层的走廊。房门全部紧闭,有两只空桶翻倒在尽头的房间前,水都流干净了。

    其中一只桶没有提手,本该是不锈钢提手的地方整个断去,断口干脆利落。

    丹恒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头一凛。他登时回头,果然身后无穹无尽的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所他并不熟悉的宅子。

    火光映在他眼中,透出灼灼的亮色。

    门紧闭着。

    斧在地板上拖行的声音由远及近。每三十秒响一次,规律得仿佛催命的钟。

    一个四肢扭曲、提着巨斧的……姑且称他为男人,在外面艰难地拖着斧头,步履沉重地走来。每走一步,斧就在地面拖行一段,发出木料崩裂的声音。

    三月七和穹争分夺秒地检查房间,确保所有物品左右对应——除了床下的蜡笔画和游戏角,他们找不到第二套对应的摆在游戏角的东西,也擦不掉床下的蜡笔小人。

    刺啦。

    崩裂声又响,如附骨之蛆。

    穹在与游戏角对应的墙根寻找线索。他找到一截翘起的壁纸,这与之前见过的服帖墙角都不一样。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壁纸撕下,露出了墙上的蜡笔画。

    三个人拉着手,在被围栏围起的长方形场地上玩耍。小人看得出是两大一小,两个大人一个拿着长条形的物件,另一个拿着一个方盒子,而孩子坐在中间笑得非常开心。

    虽然抽象了些,但望远镜、蜡笔、游戏角,一一对应,一样不少。

    但蜡笔画的小人,再次多了出来。

    穹和三月七对视一眼,在一瞬间都明白了这个房间的解法。

    “难怪丹恒会被带走,”三月七道,“这个房间……只差两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