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曾经是他看不见的世界里全部的阳光（R）

    06.奈布的行事准则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滴水不漏

    不出奈布所料，他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喝上一口水就接到了上面打过来的电话。那边那位先是红脸再是白脸，破口大骂之后又善解人意的循循善诱了起来，唱了好大一出戏才算把电话挂了。中心思想就是，事情真要控制不住那是你的责任，但是作为你的老上司我也不会完全放任不管；事情要是解决的好也不要忘了上司的关怀。

    奈布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吗，一边奉承一边打包票把人打发了。放下电话一看，自己那倒霉对象正吃着下属们买来的早餐，举止优雅，还冲奈布抛来一个温柔的眼神。奈布后来想起，觉得杰克此时除了事不关己的闲适，更多的还是看好戏的意味——尤其是那种自己亲手推动的、有趣的故事发展。

    索性，问责的上司被奈布预料到了，K8723的动作也被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两次密集的作案过后，果然很久都没有了下一步动作。这给了奈布充足的时间整理目前的线索。

    奈布挂了电话坐在椅子里，抬眼和杰克对视，“你到底是怎么长成这种Omega的？大自然还真是神奇啊——话说回来，你具体是哪天来的？”

    “这个月的1号吧，比我信上写的早几天，我偷偷观察了很久才想好怎么见你。难道您喜欢那种娇小可人，白净软糯的O吗？”杰克似乎有点苦恼，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我还以为您会比较与众不同呢。”

    “那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发泄的方式——但是没有A会不喜欢听话的O，像你这种的，就非常、非常讨厌。”奈布毫不客气的说。

    杰克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评价，拿起一边的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我姑且把这当成夸奖吧，不过，让您如此愤怒的原因难道是——自己被一个Omega拿捏控制了很丢面子？”

    “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奈布嗤笑。上下扫视着杰克的身材，这样高大的Omega被淦起来的话——他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那就……”杰克的声音仿佛带了点叹息，“拭目以待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万幸的是靠谱的下属们很快带着查到的线索打断了他们之间短暂的交锋。奈布叫来两个警备嘱咐他们好好照顾杰克，等他回来。警备把杰克和奈布当做正常的婚约关系，连声答应。但实际上只有杰克和奈布双方明白，奈布这是要把杰克变相看管起来的意思——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在我知道之前绝对不会让你脱离控制。

    会议室的桌子上摊开几份笔录和调查档案，最左边的那份是第一起案子的同居舍友笔录。如奈布所料的没什么内容和价值，不过是过的潦倒的两个人碰巧租在一起，闲着没活的时候互相解决生理问题。那位A舍友更是警方上门后大骂去世的那个女O是个不知羞耻的婊子，可见平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极其恶劣的。被派去调查的小警察忍着打人的冲动和满耳朵的脏话，艰难的完成了这个没什么营养的任务。

    作为安抚，奈布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这份档案丢到了一边，转而拿起了另外的几份——其中一个便是婚外出轨的那个A，奈布一边看一边不经意的问道，“这位家境还不错啊，通知他家里了吗？”

    “通知了，知道消息的家里夫人哭的悲痛欲绝。让我们一定要抓住K8723。”

    “不值当的，为了这么个货色哭”奈布点上了一根烟，“她对那个被包养的O有什么说的？那个O派人问了吗？”

    “那个太太应该是早就知道她先生的破事，”下属回答，“至于那个O吓破了胆子，有用信息除了知道死者是半夜11点离开的他家就再也问不出来了。他说他当时在窗户上看着死者走出了小区大门，至于凶手连影子都没看到。”

    “唔，也不算太意外”奈布弹了弹烟灰，换了个舒适姿势坐着，“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俩人的死亡的确都跟情杀、仇杀无关，基本可以断定是K8723作案了。”

    “额……”与会的几人没敢说话，但是都觉得有点荒唐。因为这已经是大家的共识了，他们都以为正在这个方向上奔跑调查，结果突然告诉你们现在做的这些可以证明走的路是对的了。

    “都看我干什么，这个分析记得到时候写到案件的记录中去。”奈布不满，夹着烟的手指隔空点了点桌子一圈的人，“没有这个调查，在确定的案子都不能想当然的盖章定论——因为你没有排除这个可能性，那这种可能就一直存在。小心被人抓住小辫子，一个个的都不像我带出来的。”

    “是是”下属们不管理不理解都连连点头。奈布的作风从还是一个小警员的时候就是出名的说一不二、滴水不漏，下属们很少敢忤逆和质疑他的想法。

    最后就是那份从上月十五号以来的入境记录。上个月的17号K8723突然给西部警局寄了一封信，大意是您这里已经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了，我要去南部寻找答案，在此停留期间给您添麻烦了，于明日傍晚将送上临别的礼物。所谓礼物就是他在西部杀得最后一个人，从那之后便彻底销声匿迹，直到半个月后出现在南部辖区。

    虽然不能确定信里说的是不是真的，西部还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南部注意警戒。于是从16日开始由西南下的人统统经过了严密的排查和记录，这期间有一些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走私商处理比较麻烦，扯了几次皮才终于暗中达成一致。为了保险起见，奈布命人从15号开始调查，截止今日一共是20天来的入境记录。

    这份档案很厚，详实的记录了每一个入境的人员。奈布粗略翻看了一下，主要看了部下的归纳总结，其中可疑的人员被圈出来了五个。两个是生理科医生，一个外科医生一个商人，最后一个就是非常普通的西部平民，可疑的点在于他从入境以来就完全消失了。没有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人登记的姓名叫杰，其他四个人都可以在城中找到他们入境后所从事的工作，调查出做了什么。只有这个人没有，”下属说，“所以我们私下讨论都觉得他的嫌疑最大，而且他的入境原因填写的是探亲。我们和西部那边取得联系，得知他的父母双亡，完全不存在亲戚。”

    奈布听着下属的话，盯着记录上的照片皱起了眉，“这个人……”

    “您有什么线索？”

    “不是，是这个人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又不像最近见过的。”奈布左思冥想了一番，“算了，也许是像哪个话剧演员吧。除了他，其他四个人都监视起来。”

    “是，我们已经安排了。”

    奈布点点头，拉开椅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先这样吧，着重调查这个失踪的人。我有预感，他就算不是K8723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道理失踪的这么明显。也许找到他，我们就找到突破口了。”

    散会锁门，奈布摁灭了烟头站在门口突然叫住了一个下属，“哈瑞。”

    “是”哈瑞扭回头，“您有什么吩咐。”

    “我这里……”奈布慢悠悠的说道，“有个事想你帮我查一下。”

    “您说。”

    奈布笑了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说来其实有点羞于启齿，你也知道，我对象最近来找我了。”

    “是”哈瑞想起那个高大的O有点汗颜，但同时也惊叹于那罕见的外貌。这可能就是上帝给了你一些，同时就会收回一些的道理吧。

    “我发现先他其实有点不对劲，”奈布站在走廊四下看了看，小声说，“总是偷偷会出去。然后拿回来很多的玫瑰花和一些小东西。我自己私底下查过了，发现他不是从邮局拿到的那些东西而是从各种储物柜里。”

    哈瑞瞬间懂了，“您是怀疑……他在外面有别的……”

    奈布咳嗽一声小幅度的点头，“哎呀，这种事情也不好说出口，更不好大张旗鼓。我听说你有朋友是储物柜管理，能不能请他帮忙查一查我对象——杰克这个人在各个储物柜的存储记录。”

    “当然没问题。”

    奈布笑了，“太好了，请着重调查一下离花店比较近的那些。”

    “您放心”哈瑞笑道，“这点事我还是办的好的。”

    “啊，查到了以后，也麻烦不要打开。告诉我就好，我不太想轻举妄动。”奈布嘱咐。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