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基睡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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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庆祝,宴席从正午要一直摆到夜晚。美酒佳肴,觥筹交错。袁基却没有心思饮酒。他心中有一件事,一个人,萦绕在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不远不近的地方就立着那个人,在跟别人谈笑,美酒一杯杯下肚,面色酡红。金杯上镶嵌鸽子血宝石,被那人洁白齿贝咬住杯沿,晃动的酒液从喉管落入胃里。袁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脖颈:那的确是伪装的喉结。 她是女人。 袁基举起酒杯,不动声色。这距离刚好吗?能够听见她的声音,仔细嗅闻还能从酒香中分辨出她身上的一缕幽香,太阳刚好能够把她的阴影投射到自己的座位上,袁基便能够在她的影子里肆意窥探观察。 这距离真的刚好吗?袁基问自己。 袁基想,他应该挽着自己未婚妻子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后,两个人的手就不曾分开过。即便要求世家子弟在外要行为端方,但他却固执的借着宽大衣袖的掩盖,在层层衣料下与她牵手勾指头。两人一同落座,饮酒敬茶,两个的衣带交叠,呼吸同一方的空气。她刚刚喝过的酒杯上还残存着一点水渍和一星红色胭脂,自己会趁她不注意把剩下的残酒喝掉,一点点吞掉她身上的猩红香气。这是属于自己同未婚妻的空间,温热而隐秘。 但是她走了,穿着亲王锦袍,玉带金剑,皂底白靴,连同自己刚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一并拉走了。袁基觉得周身的温度陡然变冷,正午的太阳白森森散发刺目冷光。 所以你甘心吗?袁基又问自己。 当然不甘心啊。又有人过来敬酒,袁基微笑,案下双手却被自己掐出了数道红痕,却还要维持那副长公子温润玉人的形象。余光却瞥见她跌跌撞撞往歇息的厢房去了。 宴饮的人群sao动起来,都在望天。天上的黑轮缓慢移动,冷白的太阳光芒被一点点吞噬,极慢却不可阻挡。人群全都抬头,或指天,或小声耳语,天狗食日异象下,无人在意宴席上少了一个亲王,恰好又少了一个太仆,对吧? 她醉酒睡着了。歪斜地躺在榻上,头冠也有些歪了,旁边的头发也凌乱了,想必是困倦极了,才不顾衣冠,匆匆躺下休息的吧。袁基轻手轻脚地坐在她身侧,不敢呼吸,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她。 可是,自己从未有机会与她分享这样近的距离。袁基的手磨蹭过粗糙的毛毯,上面金线绣了俗气的合欢花,粉莹莹,金灿灿,袁基没由来地觉得欢喜:这花正应时。可他的目的却不是记下花丝的走向,而是顺着绣线的脉络,拉近他与她的距离。 最终,他伸出了一根指头轻轻压住了她枕侧的一缕发丝。烫吗?袁基飞快地收回了手,摇头哂笑自己这小人的行为。 她却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头扭到一边,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露出了脖颈。袁基看着一根秀美凌白的骨挑着她的血rou,往上眼神到她的粉面下巴,往下收拢到锁骨中央浅窝中。袁基悄悄地用手背抵住她的脖颈。 她还在睡,对于身边悄悄游过来的蛇一无所知。蛇想借着她的体温温暖自己,打算收拢了鳞片和毒牙,要哀戚戚地把自己的尾巴尖塞到她的手里。可是袁基却忘了自己心里面还有那份不甘。行走坐卧间,这根黑色棘刺无时无刻不在刺痛他。他要端方,就刺得他无法维持光风霁月的模样,他要温雅,就痛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袁基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在颤抖。 外面竹影簌簌,无有一丝风,月牙形状的光透到屋内。日食已经到达了高潮,太阳只剩一线月牙,悬挂在天上,剩余的光透过竹叶间的缝隙,落在地上落在屋内便是无数个细碎而锐利的光钩,重叠勾连,影影绰绰。晃得人心发慌,颤得人呼吸都不稳了,袁基能听见血脉在耳膜中奔涌的声音。 然后,天黑了。 袁基解开她身上最后一根衣带,她便像一只未曾成功蜕变的蝴蝶一样躺在袁基的身下。胳膊上还挂着堆叠的衣袖袍子,臃肿而华美,稚嫩而脆弱。袁基伏在她身上,极轻柔又极富耐心地一点点剥开她的衣服,最后露出的是她未曾被人窥探过的女子之身,陌生而熟悉。 袁基只觉得又冷又热,他的身上在冒冷汗,手心腻滑得竟抓不住她的胳膊,指尖匆匆忙忙从她小腹软rou划过,落入黏腻缝隙中。可他又被情欲催生了极大的热,整齐的鬓发散乱,几缕头发被他胡乱吞到口腔中。袁基感觉要被自己呼出的热气给蒸透了。 明明以君子自诩,为何在此时此刻行如此不端之事? 可是真的顾不得那些礼法名教了。她会发现吗?被她发现了也好,两个人浑身赤裸还在床上挣扎纠缠的时候,被人推门进来,尚且在酒乡的她定然是懵懵懂懂,而自己或许会表现出一种……袁基没有想下去,他只是更兴奋了。 她唇齿间还有甜腻的酒曲味道,袁基用舌尖轻轻描摹她的唇形,把臌胀的红rou含吮在嘴里细细抿尝。她似乎也不好受,在睡梦中还微微蹙着眉毛,一点疲倦的忧思凝结在眉梢眼角,却被人无端掀起的欲望描摹成可怜兮兮的样子。眼下脸颊都红得透透的,袁基伏在她身上,忍不住抚摸她的脸颊。 那么还是不要让她发现的好。她不会发现的,袁基在抵入她内里的时候,将自己的衣带覆在了她的眼上,即便是她醒来,也断然不会发现自己身后男人竟是自己毫无印象的那个无趣的太仆。 想到这里,袁基更情难自抑。袁基将自己的衣袍衔在嘴里,防止自己兴奋到了极致,舒爽到了极致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她不会察觉的,明明是只与自己有点头之交,又怎么会知道那人便是自己的婚约对象,更不会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已经被人窥探yin弄得彻彻底底了呢? 袁基只敢小声的喘气,可身下被包裹,被层层叠叠的褶皱吮吸摩擦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其中了。袁基想要从宴会上离开,想要从自己的礼服衣冠中剥离开,赤条条无牵挂地来到她的身边,在她鲜活rou体一侧寻找一方栖身之地。 她开始难耐地扭动着躯体,不由自主地迎合着袁基的动作,rou体在空气中颤抖着,痉挛着,外面投射过来的月牙光斑落在她的身上,明明暗暗之间能看见袁基的一双泪眼,时间是如此之短暂。日食造成的昏昧的世界又要很快重见光明了。 可是怎么分别呢?又不是夫妻,又不是爱人,更不是熟悉的人,自己甚至连跟她问好的机会都不曾有,何谈告别呢? 广陵王从厢房中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似是在睡梦中经历了一场拉拉扯扯凄凄惨惨的分别。可是她没有发现,在耳侧和脖颈后面,有点点红痕。而这将会成无数次困住袁基的甜美而哀戚的梦魇,只不过,她对此一无所知罢了。 袁基从房中跌跌撞撞的走出,停留在不远处的墙角,绿簌簌的竹林刚好挡住他颤抖的身影“呀……”袁基肩膀无力的抵在墙角,枯枝碎叶落在他的衣袍上,他只是在瑟缩,在战栗,脸颊的红晕经久不消,唇rou被他的牙齿磋磨出了血珠,被他一颗颗吞下肚去。 袁基又笑,手指抚上干涩的白墙,却如同抚摸着一具温热起伏的身体。他期待着,明天上朝时,自己还远远地站在她身后,看她脖颈后自己留下的一小点吻痕,耳侧一处,后颈一处,细小却红的嫣然,如同蛇牙刺入留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