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鬱結不眠
三十四、鬱結不眠
或許是這兩日心神動盪,靖翎即便不覺得困,也很快就入了夢,夢境裡,物事依舊,只是身邊人裡,唯獨不見鹿原,夢裡她穿堂入殿,卻怎麼也找不著他,尋到累極之時,鹿原忽地出現,拿著那支簪,對她笑的淒然,手上動作決絕的剖開了胸膛…… 大夢驚醒,靖翎出了一身的汗,時序已近初秋,夜裡風絲微涼,襲在汗濕的身上,讓人發顫,她撐起身,在黑暗中努力的辨識著眼中所見,直到確定鹿原還好好的睡著,才緩過神。 她輕聲下床,拎起鞋,無聲地走到了屋外,在極黑的夜色中站了許久,直到天色漸白,才著鞋動身往校場的方向走去。 她記得江倫的藥廬就在校場附近,即便天色尚早,冒然前往實在唐突,但靖翎心中的疑問不解不安生,也只能打擾了。 敲響藥廬的木門,沒多久還著著裏衫的德子便揉眼來應門,見是靖翎,他慌張地進入裡屋喚醒江倫。 江倫可沒想過會在藥廬見到靖翎,慌忙迎了出來,眼前貴人看來思慮深重,江倫不多想便脫口問:「可是要問王爺的病?」 聽他這麼說,靖翎本來鬱結的秀眉一挑,抬眼看江倫道:「王爺什麼病?」 「王爺所患是鬱結之症,所以不眠,自小人入府以來,王爺一直如此,此症並非我等醫者能治,藥石也僅能起些安緩作用,不能根除」 「王爺一直如此?」靖翎複誦著江倫的話,又問:「大夫是何時入府?」,江倫答道:「小人本是驍虎營隨醫,三年前王爺開府射肅軍營時才被調到府中」 「三年來都是?」像是要確認自己的記憶,靖翎復又再問,江倫看她神色,心中不憫,試探的問道:「三年來都是,而且是每況愈下,小人接下來說的話,貴人怕是會有些不愛聽,但貴人既然來問,便是無論如何都想知道,小人說的對嗎?」 靖翎看他說的誠心,便頷首允他繼續說。 「小人入府時,貴人便在別院了,每回小人夜裡給您治傷,王爺的病況便會加劇,最初只是偶而不眠,後來便要消耗到累極才能入睡,再來便是依靠安神藥湯,此次北境一役前,王爺已經到了即便用重藥也時常無眠的境地,小人斗膽臆測,王爺鬱結之因,與您有關」 聽完江倫所言,靖翎安靜了半晌,才淡然地說了聲「或許吧」,又停了會兒,才又說道:「昨夜我陪他,他倒是睡了」,江倫聽了臉上神色反而有些沉,他遲疑片刻,問:「那您睡得可好?」 靖翎一楞,搖了搖頭,江倫不禁嘆了口氣:「依小人之見,貴人您也心有鬱結,小人不知您和王爺之間有何前緣,以致心結深重如此,但此結不解,您和王爺都不得安生」 江倫語氣懇切,果然醫者仁心,靖翎對他笑了笑,這結自己何嘗不想解,卻不知如何能解,她向江輪稱謝,起身回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