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你阿兄,孰轻孰重?
孤与你阿兄,孰轻孰重?
周盈若转念。 可说这话的人可是崔玄微。 能把喜欢的姑娘绑着,要她跟他一起死。 这样的人,似乎做什么都不奇怪。 崔玄微轻叹。 “你别不信,是真的。当时从海里被人捞上来,睁开瞧见你的时候,孤便想,若是能教你一生一世,都用那样的眼神瞧着孤,那便好得不能再好。” 大船上头,她含泪的眼神像一团火,一下就点着了他心中的不甘。 “虽然那日你不是为孤流得泪,不过没关系。往后你的眼睛,只能因为孤而落泪。” 崔玄微顿顿,“自然,日后孤不会让你哭的,所以你便不能再哭。” 他又低声附上一句。“若是在榻上弄哭你的话,不算数。” 周盈若被他的无耻惊住。 待回过味来,就要去推崔玄微,手腕却被他拧住。 “你问了孤这么多。孤也问你一个问题,时至今日,你心里可有孤?” 这恰好是该互诉衷肠的时候。她自然也要说些应景的话来。 周盈若愣愣,点头。 “自然是有的。” 她跟他待在一起,也有了许多的时日。又做过那些事,经历过那些事。 从东南到东都,翻来覆去几千里,最后还是进了他的府邸,若是心里一点儿没他。那才是假的。 “那孤在你心里的份量。比起承恩侯府的人,孰轻孰重?” 周盈若眯眼。 “难不成我嫁给你便要在你跟在承恩侯府里选一个?” 她疑心自己是陷入了什么政党纠纷。 崔玄微又轻笑起来。敲敲她脑壳。 “胡乱想什么。孤只是想知道。孤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周盈若犹豫片刻,哄他。 “你重。” “当真?” 她点点头,含糊过去:“我认识你的时候,比回到侯府早得多。” 崔玄微没揪住不放。 “那比起姑姑,又如何?” 周盈若嘴角抽抽。 拿陛下跟自己比,他这储君,到底是想当呢,还是不想当。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 周盈若:“还是你比较重要。” 崔玄微眼中闪过笑意,狭长凤眼眯起。 “那比起贺崇,又如何?” “自然是你重。” 周盈若已经答得烦了。 马厩比起外头来,要温暖得多。她却披了件厚厚的狐氅,待久了,身上就燥热起来。 尤其崔玄微还将她拢在怀里,闷得她出了一身汗。 崔玄微明显被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取悦到。 他似是轻飘飘的,随口一问。 “比起你阿兄,又如何?” 人却已经迫近,俊秀高挺的鼻梁上。眸光冷凝起来,昭示着他心里绝非表面上这般漫不经心。 周盈若已经明白了。 图穷匕见。 一开始他就想问这个问题,方才那些不过是遮掩的借口。 一旁的野马打了个响鼻。 周盈若趁势溜过去,安抚黑马。 “说起来它还没有名字。你的叫夜照,那我的叫什么?” 她听到崔玄微叹息。 “竟是连骗我都不肯吗?” 那股子幽怨,那股子可怜。 比从前镇上,早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还要厉害。 周盈若忍不住了。 她猛然转身,对上崔玄微。她一狠心,垫脚抱住他脖颈,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你送了我这些,我很高兴。这是回你的礼。” 这招有用。 崔玄微转而开始纠结另外一个问题。 “送你三件礼物,你便只回一个?你果然是想岔开话题。” 周盈若额角开始疼了。 她凑近他,轻声道:“那我把自己送你,总行了吧。” 反正都有了许多次。 再差也差不了一次。更何况那是日后的事情,推着推着,也许就推没影了。 崔玄微侧头,“不叫苦,也不叫累?” 周盈若闷了闷。点头。 “那走吧。” 手腕被抓住,崔玄微竟然就要带着她出马厩。 显然是此时此刻就要去收他的礼。 “你·······” “别耽误时候,入夜之前还要送你回侯府。虽然赶了些,却也不是不能够。” 崔玄微转头,眼中已经有愉色浮动。 “还是说,你想在孤这里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