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过界和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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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在电话里听霍去病说不舒服才赶过来,接到人一看,不仅脖颈手臂都蔓上了一片红疹,脑袋也稀里糊涂起来,得靠舅舅领着钻进车里,加上觉得痒,忍不住一直抓起疹处,把自己挠得惨不忍睹,磨蹭半天,连个安全带都系不好。 卫青一面可怜他,一面不禁失笑,搭了把手,帮忙扣住了连接处,道:“坐好,我们先去医院挂个急诊看看。” 霍去病被按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后脑勺靠着车座软垫,不受控制地抓了抓胸口发痒的地方。 扯得略松的衣领下交错着几道浅短的抓痕,卫青注意到,拦说:“痒就忍忍,不要挠,免得挠出血。” “……哦。” 两个人一时挨得极近,霍去病吐息间还残留着一点并不足以醉人的果酒的气味,听话地收回手,忽然叫了卫青一声:“舅舅。” 卫青应道:“怎么了?” 黑而亮的眼珠被洗过一般,落在睫毛的阴影下,一转不转地盯着卫青看。 霍去病的声音仿佛一个攒满了灰心的储蓄罐,满得太过,碎开沮丧的一角,很快被固有的骄傲掩盖过去:“不要再把我当作小孩子看了。” 他素来在表达一事上言简意赅,只词穷地多挤出来一句话的解释:“我十八岁了。” 因为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扯皮来扯皮去,揪着抚养义务吵了一架又一架,耽搁到孩子,霍去病顺延了一年才进的幼儿园,比同班的一般小朋友都要大些,现在也是,比同年级的一般学生都要大些。 作为实际意义上的直系家属,卫青当然清楚霍去病今年几岁,默了默,静静地说:“我知道。” “……骗人。” 垂下来的西装领带被赌气似地拉过去,依存于陌生口腔内的酸涩味道骤然印落,仿佛风口里艰难点起的火机,瞬而熄灭,只留下唇舌柔软笨拙地互相依附着。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久以前,只有把一枚枚不甘心扔进储蓄罐里的霍去病才会想过的,不要总是以长辈的身份客气地关怀嘱咐,不要那么轻易地认为这段感情是可以被回避掉的东西—— 这些,卫青怎么会知道? 软滑的舌尖标记般扫过上颚和牙齿,呼吸不自觉纠缠在一起,和两个人血液里流淌着的基因一样亲密无间。 霍去病怀着背水一战的决心,主动归主动,然而横冲直撞不懂机巧,吻得像打架不说,还把自己憋得脸颊通红,眼皮不住抖动,又倔强地不肯让步。 卫青沉下眼,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用拇指指腹擦掉对方嘴角滑落的口涎,担心地指导道:“换气,用鼻子呼吸。” “唔……” 霍去病毫无经验,不明白为什么被弄得喘不过来气,更学不会,只有瞎哼哼的份,但即便是这样,依然拽着卫青系着的领带不肯撒手。 亲又亲不过,放又不乐意放开。 卫青好脾气地捏了捏外甥的下巴,半哄半无奈地道:“乖,先松开,”有理有据的,“总不能连过敏都不管了。” 霍去病反骨的那点劲早被这个莫名其妙得到回应的吻亲得磨光了,脑子里乱如一团浆糊,愣愣地卸了力。 卫青直起身,扫了一眼领带变得皱巴巴的下端,关好了副驾驶的门。 霍去病倒是安稳下来,一路沉默着到了医院,乖乖地在急诊值班的医生那边挂号面诊。 所幸问题不大,就是普通的食物过敏,口服几粒胶囊、在患处涂点药膏就能解决。 “如果担心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可以去做一个过敏原检测,不过不做也没关系,”医生一边开方,一边向霍去病道,“只要想想你晚上吃了什么没吃过的东西就行。” 霍去病想起那一口酒,医生匪夷所思地道:“就一口,也不至于吧?你再想想别的。” “想不起来了。” 医生被噎了一下,谨慎地考虑后建议:“那你还是去做个过敏原检测吧。” 卫青带着霍去病做了个检查,折腾到家门口已经很晚,在玄关处换好拖鞋,松了松眉心,却见霍去病站着没动,隔一个两秒看一下他,隔一个两秒看一下地,再隔一个两秒看一下灯。 似乎有话要说,又说不出口,看了整整三轮,才僵硬地讨要道:“我们现在算什么?” 血缘、慕艾、僭越,齐心协力地撬动着这座极高极峻的山,卫青叹了口气,说:“试一试吧。” 这四个字方脱口,卫青的脖颈就被一双guntang的胳膊搂住,刚亲昵过的唇瓣再度依合,牙关施施然放行,纵容舌尖探索着逐渐深入。 这个亲吻很难延伸出挑逗和引诱的意味,单纯得仿佛宠物狗讨好地舔弄着主人的手心,得到所渴求的爱抚,心满意足地闭起眼睛,发出细碎的呜咽。 卫青训诫般咬了一口霍去病的下唇,把外甥从身上拨下来,揉了揉面前酡然的脸颊。 “我这段时间仔细地想过,”上位者温和地退让道,“或许试一试,有些东西你就会清楚了。” 玄关处置着的小灯恹恹地打着瞌睡,明明暗暗,暗暗明明。 “……清楚什么?” 霍去病的唇周漫着一层水液,眼睛也湿漉漉的,雀跃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闻言茫然地看着舅舅。 卫青安慰似地道:“清楚我们不合适。” 或直接或婉转的拒绝,在霍去病这里都不奏效,这孩子向来执拗,一条道走到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卫青说想过,其实深思熟虑,左右是自己陪着霍去病,试一次错,再明白过来,彻底断绝了这份心思,倒也不要紧。 只是在霍去病看来,却是一瞬从云端坠落谷底,头脑昏得厉害,凉凉道:“舅舅在施舍我?” 面对认知浅薄又离经叛道的晚辈,年长的人展现出本能的包庇,殊不知这是一种最为残忍的践踏。霍去病宁愿再被卫青拒绝一次,以年龄、性格、阅历哪方面的不合适为理由都行,总好过卫青做到这种委曲求全的地步。 “没有,”卫青听他语气重,一怔,缓了缓,否认道,“不是施舍。” “纵容、姑息,都一样的。” 霍去病的胳膊还亲密地环着对方,忍了忍,哑声问:“那如果说我想在舅舅的公司底下做那种直播,舅舅也会允许我试一试吗?” 因为在咫尺之间,言语如刀如剑般锋利,将其间每一步处心积虑都痛快地拆开来,说给卫青听。 凭借对在茶几上无意间看到过的平台策划案的记忆,瞒着舅舅进行登陆、注册、直播,盘算着如果卫青再也不搬回来住,就能用签约主播的身份找到公司里去,两个人总可以见面的。 况且靠这样的关系见面,卫青往后怎么还能够没事人一般地把他当作疼爱的外甥看? 霍去病以滥为滥道:“……我试过了,觉得很合适,舅舅现在会允许我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