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初遇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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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别墅后院,守约坐在花藤缠绕的秋千上发呆,他赤脚踩着柔软的草坪,身上只缠了一件薄床单,摇摇晃晃好不惬意。 铠坐在一旁的凉亭里,看后花园数十年如一日的风景。 万籁无声,清辉遍洒。 月光下,守约肤色如雪,耳朵和尾巴镀上一层浅蓝的边,半边肩露着,也不嫌冷,他仰头去看月亮,回眸时却发现旁边人的目光不知不觉瞥向了自己。 “铠总,”他微笑,笑里偷藏了蜜饯和风凉,“您在看月亮,还是在看我?” 铠仍旧沉默,他当时还和守约没那么熟,时常敛着情绪。 守约也不觉尴尬,他站起身,白色床单从身上滑落,里面的光景在如练月光下一览无余。 他双眼微眯,从容走上前来和铠接吻,用天生的外貌优势去勾引金主的欲望,在静寂的自然景色中与其缱绻直至破晓。 对于两个光鲜亮丽的人来讲,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偷腥事,既是无法说出口的秘密,也是一段风月,不朽时光。 金主是守约骗来的。某个酒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故意将杯中的红酒泼向了对方的高定西装。 举座皆惊,有人嫉妒铠竟有如此艳遇,也有人纯粹想看守约笑话。他们议论纷纷,惊叹于这个混血魔种竟如此大胆,敢冒犯这位尊贵的商业领袖。 鉴于他的美貌,他大概最适合用身体来抵债。 铠看向对面人的眼睛,那美好的瞳仁里非但没有慌乱,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陷阱,他一开始就知道,也默许小狼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他把个人的偏好和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守约,这是独属于美人的娇养纵容。 实际上,在后来的某次交谈中,铠也戳穿了这一点:“我允许你耍一些伎俩,不论你想得到什么。”那时他们已经相处了很久,“但作为交换,当我哪天提出想要永久占有你的时候,你也理应慎重考虑。” “铠总,您还真是贪心呐。”守约笑,“说得还那么露骨。” “跟你学的,”铠说,“你不也贪心?橘子汁都要抢我的。” “那不一样,这有点难。” “抢橘子汁就不难?” “因为店家续的太慢了嘛,”守约扒拉两下杯中的吸管,恃宠而骄,“再说,我就是想要喝你的,怎样?” 铠并不渴,他对守约这种时不时冒出的小任性习以为常:“……好,你继续喝,我点杯咖啡。” 天气晴好,他们说笑的片刻,正坐在某小岛的户外藤条椅上,看万里长空,和一望无际的海面。 四年前,某知名商业酒会。 守约独自一人躲在隐秘的角落,他被无良经纪人强塞进这里,正想着怎么逃跑。 大厅内金碧辉煌。玉盘珍馐目不暇接,玲珑花叶美不胜收,每一寸地面都覆盖着纹理细腻的华美地毯,镶金缀银的字画不要钱似地挂满墙壁,有只巨大的水晶灯垂吊在高高的穹顶上,彩光淡淡,照出下面人流如织的交错投影。 这些人穿着名贵的高定礼服,或坐或站,举止优雅,谈笑风生。他们都是各界名流,风光满面,只手遮天,弹指轻轻一挥就能掀起一场商业层面的腥风血雨。 酒会名额很难得到,没有人不眼红进入此地的资格,只要能与这些高贵的人士说上哪怕一句话,也许就能获得平步青云的机会。正因如此,守约还不能随意翘掉,只能硬着头皮参加。 那时的他既没钱也没名气,无良经纪人整天想着些旁门左道,绞尽脑汁地想让他靠身体傍金主上位。 只可惜金主还没傍成,路人缘都快败光了。就这会儿,他已经拒绝了二十几个前来搭讪的富贾,以及十几个想要揩他油水的流氓富二代。也有几个导演走过来,邀请他借一步说话。他的样貌太过惹眼,不管去哪,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宴会厅内的人都会知道他不懂人情世故了。 这里全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经纪人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倔驴般的脾性,守约左思右想,要逃出这龙潭虎xue,好像确实得找个人帮忙。 但他真心不想那些和大腹便便的油腻老男人纠缠,他还年轻,不想被糟蹋。各色人等从面前走过,他像个猎人那样窥伺着,寻找合适的人选。 铠刚和同僚洽谈完工作事宜,正心不在焉地漫步席间。 宴会上不缺花容月貌的美人,来回穿梭于宽敞的厅内。雍容华贵的礼服,粉妆玉琢的脸蛋,以及高不可攀的出身,与其中任何一个人处上关系,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风月事。但唯有一个人非常独特,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好看到出尘脱俗的混血魔种,好看到只是初见,就再也移不开眼。 润玉面庞,樱红薄唇,秀挺鼻梁,眼尾微微上挑,一双勾魂摄魄含情目,一对柔和修长云舒眉。这样标致的人物,八辈子也难遇到。 食色性也。铠以前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那种专门吸人精血的妖精,现在他信了。 那人看起来年纪很小,约摸刚过二十岁,神态自然,不卑不亢地坐在椅子里。 他穿的衣服十分廉价,但干净整洁,丝毫不影响他的天生丽质。充满暧昧氛围的灯光从四面八方照过来,勾出身体的线条轮廓,透过他闪亮亮的水晶尾巴,折射出唯美的虹彩。 铠屏息凝神,远远地静赏,如此美妙的人间尤物出现在眼前,他不可能没有过分的想法,周围的人显然也在觊觎他。他们这些着装体面的人,背地里大多都有上不得台面的一己私欲。 那时他还不了解,小狼看起来很乖,实际上骨子里的活泼天性他根本无法驾驭。 铠端着红酒杯,靠在雕刻精美的象牙白窗台前,听到旁边有两个衣冠楚楚的老绅士在窃窃私语: “你看到那个混血魔种了吗?真漂亮。” “是啊,真想把他迷晕,抓回去,关起来,调教他,看他被折磨的样子,让他只知道对我发情。” “你又开始了,不过他看起来没什么背景,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 他们走远了,完全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偷听。 “……”这小朋友可能要遭殃了,铠思忖片刻,觉得还是上前礼貌提醒一下比较好。 虽然本质上跟他无关。 守约左顾右盼未果,服务生从旁经过,他从托盘中端出一杯红酒。 这些人穿得倒是好看,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心想。 手心轻晃高脚杯,薄唇触碰微凉的杯壁,正要喝下去,突然有人开口打断了他:“这杯酒你不能喝。” “嗯?”守约抬眸,一张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真是莫名其妙,铠出现在他面前,竟然给他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一小时前,他们刚见过面,就在宴会厅入口,当时铠递给他一张名片,对他说:“你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是嫌他出身低微?那时他还不懂。开什么玩笑,又不是他想来。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人关心自己,守约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便有了盘算,他狡黠笑道:“为什么呢?” “你清醒离开这里的前提,”赴宴的大多都不是心思单纯的人,铠出于礼貌再次提醒,“就是把它放下。” 语毕,他已经仁至义尽,准备转身就走。没成想守约却主动站起来,噙着笑意靠近自己: “看来这杯酒很危险,不知是哪位先生给我的惊喜,”他说,带着礼节性的感激,讲出来的内容却异常露骨,“谢谢您的提醒,铠总,如果您看我的眼神不和他们一样下流,我都差点以为您是个十足的好人了。” 那声音带着蛊惑,飘进铠的耳朵里,像塞壬的歌曲,他有一瞬的走神,忽略了小狼眼底的心机:“你说什么?”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紧接着,没等他反应,守约就踉跄了一下,手腕没有骨头似地将酒杯内的红酒液尽数泼了出去,正好还都泼在了铠的高定西装上:“……啊呀,对不起铠总!您没事吧?” “……”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混着酒液和淡淡的体香,铠有点晕头转向,他隐约有种自己要中招的不妙预感,“你在搞什么?” 守约故意说得很大声,他用双手摸上铠的胸膛,装作很仔细地检查西装上脏污的部分,慌张中又将铠手里的酒杯碰翻在地,地毯上洇出一大片湿迹,闹出一阵小小的风波。 周围人或坐或站,议论纷纷,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来帮您擦干净!”守约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铠满身狼藉无法拒绝。两名服务生上前引他们到无人的里间,守约取来一条干净的手帕替他清洁,他的神情极其认真,直到狭小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闹够了没有?”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乱摸,铠有些烦躁,他被小狼扰得心绪不稳,正欲推开,“你最好说清楚想要干什么。” 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一个精明的商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算计。 “我想和您做个稳赚不赔的交易。” “我完全可以拒绝你。” “铠总,”守约嘴角挂着笑,那笑有些不怀好意,婉转的语气能勾得男人无从思考,“十分抱歉,刚才我们被好多人看着,他们都知道我们一起进了一个房间。” “所以呢?”铠反问,这种威胁反而让他没有多生气,他怀疑自己已经醉了,“你我并无瓜葛,从这里出去也是你吃亏。” 他有欲望,现在的场面正是他所期待的。 “我想和您商量个事,”只要长得够好看,鱼就会很容易上钩。守约双臂勾住铠的脖子,身体和铠贴得越来越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男人颈间,“您也看到了我的容貌。今晚那么多人都在盯着我,只要我一准备离开,就立刻会有人动用各种花言巧语把我留下来。他们对我的身体非常感兴趣,我不信您没有这种想法。” 这话不假,那些人一定都眼红当下这场景,铠没有接,美人紧贴在前,他下身隐隐起了反应,守约不可能不知道。 他本身出于好心善意提醒,没想到却被对方摆了一道。道德约束了他的行为,但美色令他沉沦。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因为他听见扮作楚楚可怜相的守约说: “铠总,这里好可怕,您带我走好不好?带我离开这里,去你家。” “……”这发言正中下怀。 看铠的脸依旧冷着,小狼的声音又软了一点:“我相信您会选择我的,对吗?”选择我,包养我,让那群老东西双眼充血干看着,和他们划清界限,让他们知道我只属于你。 那对铠来说无足轻重,因为他年轻有为,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敌对。 守约心里也非常清楚,傍上铠这样的靠山,就不用再花费脑细胞应对那些权贵的垂涎和刁难。 灯光缱绻着,温软的唇吻上凸起的喉结,也吻掉了男人最后一丝理智的弦,铠听见自己说:“……好。” 想摆脱原来的黑心公司谈何容易,守约想要钱和挡箭牌,而铠醉心于小狼美色,二者各有所求,包养对他们来说是最舒服的一种关系,他们一向做得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但如果时间能倒流,守约还是想穿越回那天晚上,给不谙世事的自己来一巴掌。他和铠第一次zuoai就疼晕了过去,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讨厌你。” 明明他昨天求着铠带自己回来: “我再也不要和你做了!” 铠揽过守约的腰,用涂了药的手指探入他的股缝:“还疼吗?我来帮你。” 结果“啪”地一声被小狼无情拍掉:“我不要!” 守约本以为初尝禁果,自己顶多身体生涩一些,没想到铠的尺寸实在不合情理,昨晚简直就像在地狱走了一遭。他躺在床上,精疲力尽,浑身都酸疼,特别是下面。可他还是倔强地扯着干哑的嗓子,谴责坐在他身边若无其事的男人: “昨晚没做好扩张,你就擅自进来了,而且动作很大,根本没听见我说的什么,我下面很疼,你什么尺寸你自己不清楚吗!我让你慢点你也不听,我那么疼,你也从不吻我抚慰我,你根本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就像把我当一个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我的体验特别差!” “……”铠沉默地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嫌弃自己,在这之前从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他昨晚是过分了些,但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这个漂亮的小混血魔种在跟他闹脾气,反应如此剧烈,恐怕是第一次做。 初次尝试难免更难受,铠懒得跟他争辩,因为自己一向话很少,只有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他跟守约混久了,才慢慢释放天性。 众所周知,凯因·阿尔卡纳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无趣的人。无趣的高贵,无趣的坦途,以及无趣的成功。除了地位和金钱,他的一生都乏善可陈,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看到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作为阿尔卡纳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他的生活从一开始就被细致规划好,像精确的齿轮,随着岁月流逝稳稳转动,百无一失。 他的命运被世人艳羡。很少有人会忤逆他,和他有过接触的那些人,他们大多无师自通,为了从他这里得到一点好处,想尽办法讨好他、取悦他,像一只只顺从的羔羊。这些温顺最终也都成为了精密器械的一部分。 但守约显然没有,就目前来看,这只狼除了长得好看至极以外,没有任何优点。他不讲礼节,没有被驯化,在铠的面前大放厥词,可如果代入他昨晚的遭遇,任谁都无法那般冷静。 今早发脾气倒也情有可原,不过没闹多久就消停了,因为嗓子疼,小狼说不出话来。 守约不让他碰,铠就只能干看着。遍布红痕的美好躯体陷入床褥一半,莹白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想起昨晚柔软细腻的触感。尾巴软趴趴搭在一边,像一块可口大果冻。那尾巴铠昨晚摸了很多遍,质感是软的,光照过来布灵布灵,还有体温,更可爱的是,如果他强行抓住揉捏,小狼还会被迫发情,陷入一种非常美妙的状态。 守约嘴唇有些肿,眼尾微微泛红,正用水灵灵的眼睛瞪他,铠不得不承认,那张脸就算是皱着眉生气,也都是极其漂亮的,百里守约这人简直好看的太不真实。 他喉头滚动,感觉自己想再来一次,但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因为觉得守约一定会打他。 他自小有个毛病,对在意的人会不自觉地无限度纵容。 后来有一次zuoai,守约被擒住双手压在床上破口大骂:“你这个厚颜无耻的海都贵族,一开始就用露骨的眼神反复视jian我,你分明就是想上我。” 铠面色不改,欣然应下:“是,那又怎样?” “……没有怎样,”守约呻吟一声,毕竟他俩只是在玩情趣,铠的手指正在他的xuerou里面乱捣,惹得他下体一阵酥麻,“……铠总,可以了,进来吧。” “把自己想象成饥渴很久的魅魔,说点色情的话求我,”铠反倒好整以暇地威胁他,“要够色,不然不进去。” “……”守约在心里默念三遍对方是金主,才拼命忍住想把他踹下去的欲望,“你果然就是流氓!!” ……逗小狼真的很好玩。 为了美貌去强行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身边,满足所谓的占有欲,铠开始思考这一想法的可行性,他有点想嘲笑自己,觉得这像一个颠覆王朝的昏君才会干的事。 但他的确是被守约迷住了,怦然心动,从一开始就是。 室内昏暗,挡住外面所有的光。 守约刚才用被子埋住了脸,整个人都缩在里面,铠停顿片刻,最后难得有耐心地把这只缩头乌龟剥出来,他做出了决定,于是面对面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些?” “……嗯?”守约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被自己狠骂了一顿的富商居然这么好脾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去,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了铠深邃的眼眸。 很显然,铠当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没听见守约具体说的什么,也完全忽略了其他因素。 这个贪婪的决定一连折腾了他至少四年,而且大有绵延不绝之势,如今他俩关系愈发不上不下,他并不以此为苦,反倒乐在其中,也真是活见鬼。这小混血魔种太漂亮也太磨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他忍不住想要去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