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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身边南朝军士众多,但是大家谁也不敢上前帮手,只因方才朔落王还在台上高声宣布互不侵犯,永不敌对,没想到片刻之后,两边的人马就打在了一起。马其英见势头不对,赶紧放开嗓子大喊道:“杨兄弟……杨兄弟……你快过来!” 身边渐渐围拢了一大圈人,吐蕃和南朝的军士们自觉的分开两边,虽然大家并未拔出兵刃来,但是气氛却是紧张一触即发。杨宗志陪朔落王等人说着话走在最前,一路眼见就要进城,突然身后传来好一阵喧哗,他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恍惚听见了马其英的喊话声。…… 牛再春与多勒克战作一团,两人此刻是牛再春的方天宝戟握在多勒克的手中,他徒手去夺,本就落了下风,对方占着兵器长度,处处肆意紧逼,牛再春气的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多勒克打了一会,忽然停手,不屑的道:“功夫也不过如此,还谈什么救命大恩,真是大言不惭!” 牛再春涨红了脸庞,脖子上青筋直冒,怒声道:“吐蕃小儿,你趁了我不注意,偷偷抢下了我的兵器,来来来,我们各自徒手相拼,看看谁会怕了谁?” 多勒克哼哼冷笑道:“笑话了,现在兵器在我手中,你让我放下兵器,岂不当我是傻子么?” 牛再春一听更是气炸了肺,转头对手下兵士喝骂道:“谁将手中的兵器给我,看我将这吐蕃小儿拿下后,一顿好打。” 身后的军士都不敢接话,一时都在犹豫,牛再春看的大怒,气急道:“还不都抛过来?” 终是有几个兵士怒气不过,便将手中的军刀长棍扔在了牛再春脚边,牛再春弯腰去捡,多勒克回身对自己身后的军士们道:“你们都看见了,南蛮子要与我们动手了,大家可看的清楚?” 牛再春拾起两柄单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怒喝一声便要冲过去,只是他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牛再春气怒之际,原也不管不顾了,见到手下竟然有人阻拦,不由得转头喝道:“滚开了……” 他转头一看,见到居然是杨宗志伸手拦住了自己,牛再春气势便沉了一沉,讷讷的说不出话了,杨宗志皱着眉头问道:“牛大哥,你在作甚么?” 牛再春放下兵刃,手指多勒克道:“这个吐蕃小儿,不但传令不让我们大军入城,而且还寻衅挑事,偷偷抢了我的兵刃,我今日若不教训了他,我们南朝的颜面何存?” 杨宗志转头望向一边的马其英,又道:“马二哥,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马其英早已愤愤不平,闻言点头道:“没错!” 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朔落王等人也一同跟了回来,杨宗志见到,又对朔落王道:“陛下,我手下人禀告说,陛下您下令不让我们进城,说是城中正在彻查jian细余党,可有这么回事么?” 朔落王一听,着急的双手搓在一起,不断的道:“这个嘛……这个嘛……”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转到了多勒克的身上。蒙泰羁勒跟在朔落王身后,闻言须发大张,高声道:“哪里有这样的传令,多勒克,你可别假传陛下的旨意。” 哈克钦也赶紧道:“不会的,父王不会传下这样的旨意来,大哥,你莫多心。” 杨宗志随眼四下里看了一番,又道:“那是怎么回事?” 多勒克斜睨着杨宗志,见到战袍包裹之下,果然是英气逼人,有着寻常吐蕃儿男少有的俊逸飘洒,不由得又收回目光,辩解道:“我刚才只是见到南朝将士们气势不凡,所以见猎心喜,和他们比划一下手中的玩意罢了。” 牛再春听到他如此巧言令色,将方才对自己的羞辱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成比武,不禁更是气血上涌,正待斥责于他,多勒克又抢先道:“大王,您可能有所不知,我们这一路追击忽日列而去,结果却是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朔落王见到身边人替自己解了围,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再听到多勒克所说,只得随着他道:“哦?那是……那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多勒克道:“我们本是去奔袭忽日列,哪里料到,却差点被他暗中设下埋伏给暗算了,哼哼……幸好我们见机的早,不然……此刻逻些城已经尽数落入到他的手中,也说不定。” 朔落王听得面色大惊,双手又下意识的乱搓,口中喃喃的道:“我早就说过了,穷寇莫追……穷寇莫追……你们总是不听,哎,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忽日列要去,那就任由他去了不就是了?” 杨宗志看的暗自皱眉,这多勒克说“幸好我们见机的早……” 这话说的极是灵活,他这话中的我们,可以是他们与所有南朝将士们,也可以是他与蒙泰羁勒等人,与南朝人等毫无干系,这话中隐含无尽挑拨之意。 多勒克又接着道:“大王,我们奔袭的计策本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忽日列却好像是算好了一般,静静等在那里,候着我们去自投罗网,难道这件事情就不奇怪么?” 他这话一出来,不但是杨宗志等人,即便是蒙泰羁勒和哈克钦等人也是微微色变,大家围在一起,将逻些城的城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朔落王仍旧道:“大皇儿……咳咳……忽日列他带兵带的久了,所以懂得设伏,这……这原本也不奇怪的。” 多勒克摇头道:“这么多年以来,忽日列总是仰仗着自己孔武有力,从来都是蛮干讨伐,什么时候我们见过他采用过智取了?以我来看,这计策根本……哼哼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蒙泰羁勒皱着眉头,听了好一会,忍不住道:“多勒克,你觉得不是忽日列自己想出来的,那还能是谁想出来的?” 多勒克回答道:“哼哼,想出这个计策的人,必然要事先知道我们的打算,才可能针对性的布置下去,大家再来想想,这火箭自昨夜里射进城内,这箭上的内容,到底有哪些人看过的?” 蒙泰羁勒沉吟道:“这火箭昨夜掉进城内,捡到的军士看了之后,时间便交到了我的手中,那……那这么算起来的话,看到这上面内容的,只有你……我,大王几人。” 多勒克哈哈笑道:“那就对了,我们这几个人都站在这里的,你们大家说说,我们这些人,可不可能会去给忽日列出主意通风报信,让他打下逻些城?” 朔落王慌忙道:“那……那自然是绝无可能的,众位都是忠臣,是我朝里仰仗的大将,那自是……自是没有的事。” 多勒克拍手笑道:“这就对了,那唯一剩下的知情人,便只有……只有这些南蛮子们了!” 他说完用手一指,指尖遥遥指在了杨宗志的身上。 .第294章jian细之二 朔落王身后的大臣们一齐嚯的一声,显然心中由于多勒克的挑拨之语引起了动摇,哈克钦站在其中,转眼四顾一看,忍不住抢出来道:“父王,南朝的将士不远千里赶到吐蕃国,可是来给我们解围助困的,您可不能自乱阵脚。” 他说到这里,转头过来盯着多勒克道:“多勒克,你自己先前也看见了,我们两人本就立定主意要下山去偷袭忽日列,是大哥……他拼命劝阻我们出兵,因此我们才得以全身而退,你现在怎可以诋毁大哥?” 哈克钦一路上跟随杨宗志西征而来,多次眼见他智勇双全,而且对待自己吐蕃人使臣也是彬彬有礼,自是早就对他心悦诚服,眼下他看到吐蕃众臣民受了多勒克言语挑唆,望向南朝军士们的眼光中充满了惊疑和不信任,自是个挺身而出。 多勒克闪动着眼眸,接着又道:“小王子殿下说的没错,先前我们确实是承了他的恩。但是……” 他话锋一转,依然将手指转向杨宗志的位置,忿然道:“就算他没有这个嫌疑,但是他手下带了兵马两万人,谁也保不准这些人个个清白,只需要当中有十个八个的,过去与忽日列熟识相交,我们这逻些城可就……可就……” 多勒克话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不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朔落王和群臣,朔落王左边望一望,右边望一望,一时没有半点主意,他虽然知道此刻形势危急,处处都需要仰仗眼前的南朝大军,但是若是情况真如多勒克所说那般,这两万大军中混入了jian细探子,躲进逻些城中通风报信,则大势只恐更加不妙,大家方才躲过忽日列攻城之危,现下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朔落王喃喃的自语道:“这个嘛……这个嘛……” 肥胖的脸庞上挂满了尴尬无度的干笑,群臣中有人咕咕囔囔的便小声说起了吐蕃话,这些人轻轻闹作一团,杨宗志等人根本半句也是听不明白,索紫儿展手立在杨宗志身边,她方才见到大家将目光都隐晦的偷偷射向杨宗志身上,口中轻声说的多也是附和多勒克的话,她心头骤然愠怒起来,跺着小脚道:“你……你们胡说!” 索紫儿转头怒视多勒克,娇叱道:“多勒克……你……你……我看你是别有用心的,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诋毁他,本就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脸色暗自红了一红,语气轻轻发颤,一口气未能说完。 何淼儿与筠儿几人冷眼旁观咱,她的性子自来刚烈,眼见着杨宗志受了屈辱而难以辩解,便觉得比自己挨了人家耳光还要难受,她快走几步过来,对着杨宗志道:“哼,他们这些愚蠢的吐蕃人,得了别人恩惠也不知道报答,反而百般猜忌我们,傻瓜,我们还要呆在这里作甚么,我们不如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免得受尽别人的白眼!” 杨宗志微微阖住眼帘,他方才暗自道:“忽日列我也见过一次,还与他交过一次手,看起来确实是孔武有力,而且依照多勒克先前所说忽日列素来没有什么智谋,大家都未曾反驳,看来说的都是真的,那忽日列又怎么能够提前得知我们下一步计划,反而在狼谷中设下反伏兵……而且他一路来用尽各种假象迷惑我等,然后摆下阵型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这一切看来都是个智谋出众的人物才能布置下来的。” 想到这里,一个下意识的想法从心头跳了出来,道:“难道……难道我南朝大营中,当真是有些jian细的?” 他转念又道:“不会……不会,这些弟兄们跟着自己一路西征,出生入死,自己怎么可以胡乱怀疑猜疑他们?那岂不是和这些吐蕃人一样了么?” 何淼儿对着杨宗志娇嗔了一阵,见到他双眼微闭没有反应,不由得更是气恨的扭腰道:“傻瓜啊,你现在还不走,莫不是要等着人家赶你了才行?” 牛再春方才受了多勒克的挑衅,本就难以忍受,此刻听了何淼儿的话,也嚷嚷道:“杨兄弟,咱们走,不用在这里受些鸟气。” 杨宗志伸手一阻,轻声道:“稍安勿躁。” 他转头对着朔落王道:“陛下,我们远道而来,彼此本就不太熟悉,既然大家心里有些疑虑,也是事属正常,这样我们不如就安营扎寨在这逻些城外的山坡上,来日我们再来拜见陛下,商议下一步定策,您看可好么?” 朔落王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台阶,赶紧顺势答应道:“好,好,好!怕只怕……只怕委屈了各位远来的贵客。” 杨宗志摇头强笑道:“不妨事,我们原本都是军中的粗人,住在城内又或者住在城外当真没有太大分别,陛下也就不必挂在心上了。” 他转头右手一扬,两万大军便依他号令,自逻些城大门向山坡下开进。 众人走了几步,何淼儿突然回头,犹豫了一下,娇唤道:“紫儿……紫儿meimei,你要不要跟了我们一起去?” 她虽然最初对索紫儿也颇多猜忌,但是后来索紫儿去通报婉儿她们,间接的救下了她与杨宗志,因此她心中对着索紫儿甚为愧疚,也多了些感激,此刻她见到吐蕃人口中冤枉南朝众人,便如同自己过去对待索紫儿一般,只是她对索紫儿虽然态度不好,但是索紫儿总是温柔的笑笑,并不以为意,她这刻心中更是有些后悔,便开口唤她。 索紫儿犹豫的站在吐蕃人群中,痴痴的看着杨宗志离去的方向,她心中多个念头交战,数次举步,又硬生生的止住,听到何淼儿唤她,她才郁郁的摇了摇小脑袋,低声道:“不……不了,我……我要去和爹爹说说话。” 何淼儿和秦玉婉等人心想,她万里迢迢的回到故土,原本就是去中原借兵的,此刻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爹爹,自然应该是陪爹爹多说说话,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她们也没有强留,便随着杨宗志离开了逻些城。不过多时,大军便驻扎在了忽日列攻城时,安置的大寨中。 四处安置妥当,夜色渐已深沉,可是大家经过这么一番变故,却都没有了睡意,大军今日追击忽日列未果,接着来到逻些城受了夹道欢迎,后来又被吐蕃人猜忌,欢呼热烈为之一冷,现在驻扎在了这荒凉的山坡上,事情可谓是一波三折,骤起骤落。 吐蕃夜晚天空透亮,云层稀少,但是气温可着实很低,狂猛的山风在山坡上刮起,刮得南朝艳红的大旗猎猎作响,也吹得营帐上的布帘呜呜的鸣叫。 牛再春听着这鬼哭一般的乱叫,只觉得心乱如麻,又加上心头气还不顺,他气呼呼的冲到杨宗志的大帐中,高声嚷道:“杨兄弟,我们为何不走,反而要赖在这里受气,我们解救逻些城出生入死,这些吐蕃鬼谢字也没有一个,却是咕咕唧唧的乱嚼舌根,哥哥这口气……可……可实在是咽不下。” 筠儿回来后,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