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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住带着一丝狠厉,费幼梅心头柔柔的泛起怜惜之色,便将小手儿拉着他更紧了紧,待得见到他转回头来欲言又止,费幼梅才是轻轻的娇笑一下,抢着道:“杨大哥,你是让我……让我对今晚听到的事情保密么?杨大哥你放心,今夜幼梅儿什么……什么都没听到。” 杨宗志见这小丫头如此善解人意,未问而先答,显然这心思早已盘绕在心间,杨宗志牵住嘴角苦笑了一下,便拉着她走的更远,月光漫下,照在这两人的背影之上,留下长长的投映。费幼梅忽然心头一酸,浑然间想起了那夜在襄州城外,她被杨宗志救走之后,两人便是……便是这样并肩走在月色下,她心头婉转的一荡,好象时光倒流,不经意间回到数月前,就在那片月色之下,自己从来古井无波的心底,泛起了再也平抑不住的涟漪。 费幼梅娇柔的道:“杨大哥……你……你上次答应我,这次再见的话,便将你过去的往事都告诉我,你也是……你也是你师父收留的孤儿之一么?” 杨宗志嗯的一声,答道:“我六岁那年,昏倒在点苍山的山门口,是师父……是师父他收留了我。” 他说到这里,却又想起方才师父说,收留这十五个弟子,全是为了抵消心头的愧疚之意,一时竟不知该是悲是喜。 费幼梅怜惜的道:“原来你……原来你过去是这么可怜的呢,以前你说,你曾经失了忆,还……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相比起你来说,幼梅儿可就幸福快乐的多了,虽然我从小患了心绞痛,但是……但是爹娘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边,对我也心疼的紧,哎,我娘要是知道你是这般身世,便不会……便不会……” 她的话说到这里,语气便幽幽的小了下去,董秋云一直在她身边不断提醒她,一会说杨宗志眼神太深,一会又说他太过聪明,总是怕了幼梅儿上他的当,费幼梅此刻一想,他这般可怜的身世,却是从不宣诛于口,外人看见他,只觉得他气定神闲,整日笑嘻嘻的,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他不住,可又有谁会知道,他心中对那些父母,师恩亲情的渴望。 费幼梅心头好生激荡,忍不住牵住杨宗志,犹豫的讷讷道:“杨大哥,我……我……” 杨宗志意兴阑珊的走在前面,被身后的费幼梅拉止身子,才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见到费幼梅面红耳赤的痴瞪着自己,此刻的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纯净,仿佛山巅上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白雪,清丽照人,而又明媚无双,让人觉得心生愧念,杨宗志笑道:“怎么了?” 费幼梅但觉自己整个儿都融化在他那笑意之中,顿时也顾不得自己羞怯的激颤,猛地将香气扑鼻的小脑袋扎进他的怀里,娇滴滴的茹唤道:“杨大哥,幼梅儿好生喜欢你,幼梅儿这一生里,也从未好像现在这般快乐期盼过,你小时候过的不舒心,幼梅儿听了之后只觉得好生心疼,想起你平日里装着坚强无碍,人人都能看到你风光荣耀的一面,却又有谁知道,你还有这么样不堪回首的往事。” 费幼梅说的急切,脱口而来,竟未有过任何的思考,她语气忽然转急的道:“杨大哥啊,幼梅儿愿意一辈子在你身边照顾呵护着你,只要你……只要你不嫌弃幼梅儿笨手笨脚的,你能过得快快活活的,就算要幼梅儿拿命去换,幼梅儿也眉头都不皱一下。” 费幼梅一口气将压在心底里好些天的话儿,统统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由于激动和头晕的羞怯,引得自己呼呼的娇喘了起来,心底暗自欢喜的啐道:“终于……终于都说出来了呢……” 杨宗志垂头一看,月色秋风中,面前这清丽无匹的佳人,眼神不敢看向自己,一边急急的娇声喊话,一边……却是握紧了小拳头,紧张的全身乱抖,她说完了这一句话,才是娇躯脱力般的虚弱下去,小脑袋也是越垂越低,低的自己已经看不见她怯懦懦的眼眸和抿紧的嫣红香唇。 杨宗志过去不敢与她发生太多的纠葛,只是因为在离开大军之前,婉儿在自己耳边委屈道:“九哥哥,婉儿不知你还要招几个姐妹回来。” 他暗想自己身边佳人繁多,可谓艳福不浅,便也觉得知足不过,若是当真再招些女子们回去,就算筠儿婉儿她们口中不说些什么,但是……老天爷只怕都不会放过自己。 此刻见到费幼梅在自己面前真情毕露,杨宗志才恍惚的意识到这轻媚的小丫头,在自己心底里实在是已经占据了分量,或许……或许从她在苗寨里陪自己啃着粗茶淡饭时起,又或许她在北斗旗内将那软经散一饮而尽时,这小丫头的影子便早已经印自己心里,只是自己隐隐不敢承认罢了。 杨宗志探出手抚住她素洁的圆圆下巴,柔腻的媚rou顶在手心,手心用力,将她无骨的小脑袋微微抬起正视自己,才轻轻柔声道:“幼梅儿,你对我这么好,连性命都不顾了,我怎么会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可是……你不怕我这大骗子都是骗你的么?” 费幼梅一听,急急的扬起娇痴的小脸,俏声道:“不怕的呢,杨大哥,就算你一切都是骗幼梅儿的,只要你让我呆在你身边,不赶我走,幼梅儿……幼梅儿也心甘情愿的上你的当。” 杨宗志的眉头感动的弯住,口中却是哈哈笑道:“好个甘愿上当的傻姑娘,娘的……我日后……我日后再若骗你一句的话,娘的,便叫我……便叫我自己投江而……” 他话说到这里,身前一只香喷喷的小手儿紧紧的捂住自己嘴角,费幼梅欢喜无限的缠绵道:“杨大哥,你别……你别发什么重誓,我……我这一辈子都信得过你。” 她越说,轻媚悦耳的嗓音也幽幽的小了下去。 嘴角轻轻的女儿家淡香顺着衣袖传来,两人静静的站在月色下,互相凝视,顿时觉得好生快意甜蜜,两双眼神紧紧的绞缠在一起,只觉得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将两人分开。 过了不知多久,杨宗志才吁了一口气,轻声道:“夜了,我……我先送你回去。” 费幼梅方才得到杨宗志的承诺,小心思里兀自还是甜蜜的发酸,恍如泡在蜜饯里,圆圆的大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小嘴中不时咯咯,咯咯的轻媚娇笑,她听了这句话,立时不满的嘟起嫣红的嘴唇,不依的撒娇道:“嗯——嗯,杨大哥,你再多陪我一会,我还……我还不想睡的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自己的小手盘住他的胳膊,鼓囊囊的酥胸在胳膊上颤巍巍的顶了几下。 杨宗志点一点头,不忍心拂逆她的心意,便拉着她顺着山道走回前山,拐过山头,前面可以看到武当山巅上,依然是火把冥然,将整个武当山都点缀的仿佛玉石宝珠,杨宗志走几步,忽然道:“幼梅儿,实不相瞒,其实……其实我身边还有好些个小丫头,她们也对我很好,所以我既然说了不再骗你……” 费幼梅轻轻摇晃着螓首,想起那日在天安城的蔡家老宅前见到那四个恍如天仙般的女子,娇声婉约道:“人家早知道呢,你……你放心就是,我……我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不会去和她们争什么的呢。” 杨宗志呵呵一笑,倒也觉得虽然今夜听到师父那般触目惊心的往事和隐秘,但是得了这贴心无比的小佳人,看来世事总是有所失,便有所得,诚然不假。费幼梅犹豫了一会,又道:“只不过……只不过……” 杨宗志转回头来,透过对面山头上火把的光芒凝视身边的费幼梅,见到她说了几个“只不过”娇媚的眼神好一阵闪烁,仿佛欲言又止,杨宗志奇道:“只不过什么?” 费幼梅痴想了一会,抬手抚了抚自己鬓边的长发,娇声道:“只不过你现在身边的那位青衣姑娘,她……她又有些不同。” 杨宗志道:“哦?她有什么不同?” 费幼梅想了一想,嘟起樱桃般的红红小嘴道:“人家也说不上来,可是每次见到她后,人家便心底又烦又乱,根本不敢去抬头看她的眼神,我知道……那姑娘与你也交好的紧,前几日你一直都跟她在一起,我……我会好好的克制自己,不会让你为难的呢。” 杨宗志听得一笑,暗想:“原来她这么忌讳秀凤。” 他想到这里,忽然联系到什么,便伸出右手探进费幼梅洁白无暇的脖子里,指头一伸,取出那紫气莹然的紫玉符来,笑道:“是因为这个了,这紫玉符原本是她师门的信物,无意间流落到我的手上,我过去戴着这紫玉符,见到她们师门的人,也是烦躁不堪,怎么忍都忍不住的。” 费幼梅微微一讶,娇声道:“为什么?” 杨宗志摇头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你下次再若见到她,她欺负你的时候,你便将这紫玉符取下来,便不会那么怕她啦。” 费幼梅咯咯娇笑道:“杨大哥,你不怕我得罪了那位姑娘么?” 杨宗志苦笑道:“你别误会,我与她只是十日之约,十日过后,大家各走各路,再也两不相干,现下里……眼见着六日时间已经匆匆过去,这十日之约……也是所剩无几得了。” 费幼梅听得煞是有趣,脚下小步子轻快无比,咯咯娇笑道:“原来是这样,咯咯,你们为什么要约好十日之期,有什么……有什么缘由么?” 杨宗志道:“幼梅儿,我说过不瞒你,便会依实相告,那位秀凤姑娘便是你过去听到那位赛凤姑娘的jiejie,赛凤姑娘对我有大恩,此刻她被困在极北的凤凰城里,秀凤姑娘便答应我,只要我陪她十日,便会帮我去救她的meimei出来,与我团聚。” 他说到这里,便隐约将一年前在凤凰城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费幼梅听得似懂非懂,她轻轻的点了点小脑袋,只觉得心头好生旖旎悠远,凤凰城中的那位赛凤姑娘,为了杨大哥不惜抛舍父王和jiejie,更加抛弃了自己尊贵的权位,只为了能够救他脱身,这坚强的姑娘让费幼梅好生感动,便恳切的道:“杨大哥,幼梅儿日后助你……助你一道去凤凰城里将赛凤jiejie救出来,让她能够和你团圆。” 杨宗志听得哈哈大笑,但觉胸中豪气云集,只道:“此事岂是说说这么简单,我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站定一看,二人说话间,明亮的武当山头已经近在眼前,此刻的山头上依然热闹非凡,武当派不但请了些杂耍的艺人,甚至一些唱大戏的戏班也被邀上了山头,群豪吃过了素席,纷纷涌到各个不同的角落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还吆喝嗓子唱上几句,喧闹声起,火把冲天,将这山头上粉饰的更像一个闹哄哄的火炉。 杨宗志与费幼梅相视一笑,牵着手儿走到人群中,两人都是年轻人,看到这般热闹的好像庙会一般的场面,倒也看的有意味的紧,他们来到个戏台前,见到上面武生翻起了筋斗云,身子上下腾挪好一会,翻了几十个圈,兀自也停不下来,杨宗志拍手大叫道:“好。” 身边一群汉子们顿时齐声喝呼了起来。 再看看旁边,却是个青衣的花旦,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唱着小曲,曲子是北派的西楚霸王项羽魂归之际,爱妃虞姬横剑自刎这一幕,那花旦唱的字正腔圆,声音细细滑润入耳,费幼梅听在耳中只觉得好生凄凉,项羽自负,目空一切,最后也导致了垓下之围,而一心跟在他身边的虞姬,更是为了断他的顾念,激发他奋战的斗志,献身自刎。 费幼梅看的杏眼通红,油然间垂下了好几滴清泪,小嘴里叹息连连,她今日一旦和杨宗志甜蜜相好,自是盼望着天下间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再也不要有一丝生离死别的惨剧发生,她芳心凄切间,便将整个小脑袋,都柔柔的斜靠在杨宗志的肩头,轻轻的珠泪顺着玉腮滚落肩头,沾湿了肩头的衣襟。 身后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传来道:“幼……幼梅儿?” 杨宗志与费幼梅一道转头看过去,只见到满脸喜色的费清和董秋云不知何时走到他们的身后,他们被戏曲中的情节吸引,分毫没注意到身边的来人。 费清二人看清楚面前的情形,更是看见面红耳赤,羞答答垂着小脑袋的女儿,才是喜色止住,满是惊讶,费清道:“我们正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却是跑到这里来听戏来了。” 费幼梅正与杨宗志甜腻腻的厮守,哪里会想到被爹娘碰个正着,费幼梅不敢抬头见人,只觉得自己羞得无地自容,却偏偏抓住杨宗志胳膊的小手儿,兀自不松,费幼梅讷讷的娇声道:“爹爹,娘,你们找我……有……有事么?” 费清呵呵笑道:“爹爹今日与二叔喝酒,听你二叔说了件天大的喜事,呵呵呵,爹爹这是来带你回去长白山的呀。” 费幼梅娇躯一抖,暗自想起那日二叔费沧诊出自己的心绞痛已经痊愈了,这事自己本来嘱托二叔千万别说,没想到……还是被爹爹给知道了,她依依不舍的回头瞥了杨宗志一眼,忽然咬牙道:“爹爹,你们……你们自己回去长白山罢,女儿……女儿要跟杨大哥一道。” 费清神色本是欢愉,听到这里却是皱起眉头,恍惚道:“哪里……哪里来的什么杨大哥,风贤侄,幼梅儿一直跟你一起的么?” 杨宗志点头道:“费先生,我就是幼梅儿口中的那位杨大哥。” 董秋云急切道:“风贤侄,我不管你是风大哥也好,还是杨大哥也罢,幼梅儿年纪小,还不懂事,你可莫要害她!” 杨宗志道:“夫人,我对幼梅儿全是真心真情,决计不敢害她,不过……” 他说到这里,转回头来,对费幼梅道:“不过你要么先跟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