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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姑娘便连清丽的眸子都没抬起来过,洛素允柔声叫道:“别怕,跟我们走吧。”手心透力而出,拉扯着赛凤快步向外跑去。 丁娆娆返身跟着她们走了几步,又转回头来,咬了咬细碎的玉齿,毅然从自己的脖子下取出一块紫气盎然的小玉,展手置于他们面前,高声娇喝道:“掌门人信物在此,梵妙霓还不束手罢斗?” 场下的三人骤然分开,萧太后惊讶的睁大秀眸,仔细的瞥着丁娆娆手心上的方形小玉,一时竟然呆住了,丁娆娆急叫道:“大哥快过来!” 杨宗志也是摸不着头脑,心知此刻不是揭开谜底的好时机,慌忙纵身跳到丁娆娆的身边,拉着她便要跑出深殿,萧太后眼神亮晶晶的瞥着他们逃去的背影,咬牙娇哼道:“不说清楚想走吗?” 随手拉起一旁呆站着的扎西哈多,向杨宗志的后背猛掷过去,杨宗志去得快,扎西哈多来的更快,等到回过神来想要闪避时,扎西哈多已经撞到了他的面前,这时头顶悬梁上一个柔媚的嗓音大叫道:“宗郎小心呀……” 柳絮一般飘下来一个纤长的身影,在空中伸腿踢在扎西哈多的腰侧,将他踢得倒飞而去,萧太后咯咯娇笑道:“又来一个凤舞池门人,咯咯……这倒是有趣的紧了。”转头对身后的金衣老者娇叱道:“还不去追上拦住他们?” 金衣老者话不多说,点头从扎西哈多的身边地面上拾起金刀,展身追了出来,杨宗志带着秀凤和丁娆娆朝山下石阶旁跑去,一边对秀凤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寒风吹起三人的衣襟发梢,秀凤狐媚的瞥了他一眼,咯咯娇笑道:“那天晚上,你不觉得赛凤不对劲的吗,我和她是亲姐妹呀,她竟然连瞟都不愿瞟我一眼,这几天,我想尽办法潜伏在这里,便是打探她的动静,料不到你这个鲁莽的家伙闯进来,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杨宗志闻言哈哈一笑,胸中一时豪气云集,方才再见萧太后时,他已经不像昨晚那般失魂落魄了,他自思或许是看清楚了对方的真面目,也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忘了人家出众的容貌和飘飘欲仙的傲世姿彩,总之只要不被人家所摄,他便没什么太担心的,自觉这么多人联手,逃出去总是有办法的。 手中握紧神玉枪,继而再想:“丁姑娘拿着紫玉符,这事情素允跟我说过了,但是……她方才居然用神玉山掌门人的身份发话命令对方,对了……她前面似乎是说‘掌门人信物在此,梵妙霓还不住手听令?’” “梵……梵妙霓?”杨宗志心底疑问重重,这女子若是梵妙霓,那神玉山上的梵尊者又是何人,不过这时候也无法停下脚步相问,三个人快如离弦之箭,朝石阶下没命的逃窜。 刚刚来到山腰,金衣老者便从后面追赶过来,他轻喝一声,一刀从天砍下,刀气袭来,杨宗志三人不得不侧身避过,脚步的步子顿时止住了。 洛素允拉着赛凤站在石阶下方,着急的娇唤道:“宗志啊,快下来!”再去一旁放好了吊兰。杨宗志三人被金衣老者所阻,半点退后不得,金衣老者的招式并不精妙端方,却是霸气逼人,和萧太后决然不同,金光闪闪的刀口在石阶上留下无数天堑般的刀痕。 …… 扎西哈多龇着牙抬起头来,见到杨宗志等人逃走后,幽幽的冥王殿中只留他与萧太后两人,他的心头一热,转头扫过去,见到那位宛若黄花处子般的太后便连眼角都不屑于瞥他一下,撵着衣裙,信步跟出殿外。 扎西哈多脸色一窒,心底涌起不尽的悲哀,这些年来,他能忍常人没有的经历,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杂役,摇身变成现在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重权人物,所图所谋到底为了什么? 他曾经和杨宗志誓盟二王争霸,无论如何也要抢下南朝江山,不过也是为了这位妙尽天人的太后而已,他只觉得二十年来,四国不断入侵南朝,看来占下南朝,或许便是这位隐在帐后的太后心愿,假若他扎西哈多能够做到这一点,便能讨得佳人欢欣,更加能够吐气扬眉。 什么年纪差别太大,扎西哈多压根不放在心上,他唯一在乎的只是身份,他如何能够配得上人家,当然要多立军功,大权在手。他多年忍辱负重,几乎就快要做到了,可惜最后却是在心爱女子面前功亏一篑,他不敢恨人家,却是愤恨自己,既然无法正大光明的把人家霸住,那便用武力。 他想不到的是,到头来竟然连武力都无法凑效,他一直太小觑人家了,原来这才是个藏身不露的高手,比起他来,更是高深了不知多少。 扎西哈多颓丧的叹了口气,心底万念俱灰,什么都没有了,十四岁以来的梦想,一朝化为乌有,活下去……也是行尸走rou,外面空旷里传来金刀震动天地的响声,扎西哈多却是一动也不想动,任由自己死狗般的蜷缩着。 他居然被萧太后的一只小手儿丢出几丈远,这在他这个素来敏感的人看来,实在是莫大的羞辱,别看他一直狂妄自大,那是因为自小身份卑微,害怕再度受到轻视的反向举动,其实他内心敏感的紧,更是脆弱。 “哎……”扎西哈多仰躺下来,木讷的盯着屋顶,脑中幻化出十四岁那年,在剪窗外看得媚影,惊鸿的一闪而过,这时候外面空气中传来萧太后媚然的娇喝,“别让他们走了!” 扎西哈多心头一动,暗道:“你要留他们,我偏要放他们走,总之不会让你如意……”他从地面上一跳而起,快步冲出殿外,见到月光下,师父缠着杨宗志等人且战且退,即将退到石阶下的广场上,金衣老者斜刺里一刀下去,将杨宗志三人劈开,杨宗志在月秀凤和丁娆娆的肩头上推了一掌,自己被刀锋劈中。 尚幸他快速的架起神玉枪横在肩头,金刀和紫色光华的神玉枪相接,划出一连串火星,杨宗志顺着石阶滚落下去,肩头重重的撞在石栗上,他自幼从戎,多次上阵杀敌,这些擦碰自然不放在心上,从地面上跳起身,心头却是又惊又喜。 来时心底还在担心神玉枪究竟架不架得住金刀猛劈,这时看见神玉枪完好无损,不禁信心大增,他哈哈大笑一声,骂道:“欺人太甚,怕了你们不成?” 转身对丁娆娆和月秀凤匆忙挥手道:“快上吊兰去……”撮起枪尖,迎面疾刺而上,前面信心不足,造成出手时束手束脚,此刻一旦放开心怀,擒月枪法在他手中不吝于改头换面,威力大增,竟将金衣老者挡在了广场外。 洛素允正好放下吊兰,在木轱辘上捆好绳索,招呼他们道:“快上来呀……”丁娆娆和月秀凤手忙脚乱的爬上来,金衣老者逼不退杨宗志,仰天大吼了一句,谁也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洛素允身边的赛凤听了这话后,忽然矫捷的从吊兰上跳下,一步一步的向广场边走来。 月秀凤大叫:“赛凤,你作甚么……”一时竟是呆住了,赛凤朝前走了几十步,走到杨宗志背后,杨宗志正好一口气xiele,神玉枪在金衣老者面前划过,逼开他一步,回转过头。 “你怎么回来了……”杨宗志赶紧拉起赛凤温软的小手,带着她便要朝吊兰边退去,月光下,赛凤扬起素洁的小脸,瞪了他一眼,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手腕翻转,闪电般刺向他的胸口。 ================================== 到家了,按照惯例,晚上还有一章! .第622章布施之一 杨宗志对赛凤没有任何防备,他更是想不到赛凤会偷偷向自己下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金衣老者身上,本待拉转赛凤逃命,下意识的拧腰转身,赛凤的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芒,径直刺进了他的肩窝。 鲜血朝天冒起,杨宗志直到痛觉传来,才发觉自己肩头上弯弯的小刀,继而看到一只沾满鲜血的温柔小手儿,“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杨宗志惨笑一声,心底的痛,比肩窝上的痛楚来的更深得多。 见到赛凤迷茫的瞪大她俏媚的双眼,杨宗志一咬牙,尖刀也不拔,转而拉起她鲜血淋漓的小手儿,飞快的朝前奔跑,金衣老者嘿嘿冷笑道:“受死吧……”一刀横着劈出,刀锋将杨宗志和赛凤罩在内侧。 斜道里有人冲出来,撞在金衣老者的身后,苦求道:“放他们走吧……” 杨宗志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失血过多,脚步微微变得虚浮,洛素允等人站在吊兰上看到那把触目惊心的尖刀,一个个娇魇失色,慌忙大叫:“宗郎……宗志,快跳上来……” 距离吊兰只不过十几步远,啊以杨宗志过去的轻功,一个起伏便能到达,可是他拉着硬如冰块的赛凤,另一只胳膊上染满了鲜血,举步维艰。 金衣老者用刀在身后一挑,逼开了扎西哈多,挺刀再度向前挥出,杨宗志见已经无法避开,况且就算避开,赛凤不闻不动,最后难免会被刀锋割为数截,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将神玉枪高举过顶,朝后遮挡。 金刀石破天惊的一式砍在枪身上,金光四射,逼得枪身上的紫气扩大了数倍,将杨宗志等人团团笼罩在内,口鼻中吸着大股大股清新涤人的紫气,赛凤晃悠悠的摇了摇小脑袋,抚住额头,转头茫然道:“宗……宗志哥哥?” 杨宗志心头大喜,回头咧嘴一笑:“你想起我了?” 身上压力陡然增长数倍,金衣老者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刀之上,杨宗志的身躯在金光之下蜿蜒扭曲,变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束,洛素允等人一个个心头大痛,从吊兰上跳下来。 “叮咚……”杨宗志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肩头上插着的匕首竟然腾空而起,鲜血如同泉水喷涌,赛凤扶住他的背腰,哭道:“宗志哥哥,你快放手……”一股大力附体而来,随即被推出三四丈远。 杨宗志命在须弥之间,脑中一时不知为何,念起过去在北郡作过的一个梦:“哈哈……臭小子,你瞧清楚了,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蛮子兵,你看着,我杀起他们来,毫不费吹灰之力,我的本事你学还是不学?”眼前金光闪过,一排排恶狼般的士兵朝天飞起。 “你是……你是……”杨宗志痛苦的大叫一声,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如遭雷击,脑后的玉枕xue奇痒难当,赛凤跌坐在他的身后,可以清晰而又惶遽的瞥见,金光万丈之下,杨宗志的脑后,渐渐鼓起了一块脓肿,一根亮闪闪的细小银针,从脓肿的中央冒出头来,越变越长,接着叮的一声落下了地。 “你是曹雄!”杨宗志大吼一声,他记起来了,十岁前的记忆油然攀上心头。 “曹雄……”金衣老者蹙着花白眉头默念一句,神情间若有所思,手上劲力稍缓,扎西哈多爬到他们中间,抬眼一看,师父的脸色渐渐转为惨白,不停的喃喃自语:“我是曹雄?我是……曹雄?” 扎西哈多喜道:“对,你是曹雄,千万莫放过那个恶毒妇人……”说罢伸手一指,点向他们背后束手站立着的萧太后,金衣老者回头瞥了那边一眼,又猛地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扎西哈多眼角一闪而逝的狡黠。 “你们骗我!”金衣老者怒声大吼,随手一刀劈出,刀锋扫过杨宗志和扎西哈多,将这两人高高的扫起,往山巅下跌落下去。 “啊……”赛凤和秀凤等人震骇的惊叫出声,再想出手相救时,杨宗志和扎西哈多已经宛若流星一般快速的窜出山头,朝雾气茫茫的呼伦山下坠落而去。 …… “呀啊……”扎西哈多高声惨叫着,他料不到师父方寸大乱的时候,会忽然对自己出手,因此毫无闪躲,陪着杨宗志坠下山崖,对面的杨宗志嘿的一声,一枪向他刺来,扎西哈多目中大惊,虽身在半空,依然还是艰难的拧转身子,将虚晃的枪尖踢了开去。 紫气盎然的神玉枪划过一道彩芒,快速坠下了山崖,扎西哈多回头一看,后悔的肠子也险些青了,原来方才杨宗志这一枪刺过来,可不是要他的性命,而是希望将枪尖刺入石壁内,继而两人可以攀爬在枪身上,保住性命。 但扎西哈多仓促之下会错了意,出脚踢飞了神玉枪,也将他们二人的性命踢到了阎王殿,转念又复黯然:“活着有何意味,还不如死了拉住一个垫背的……” 杨宗志若能留下性命,身边从来也不缺乏真心相爱的女子,一家和睦,而他扎西哈多茕茕孑立,又会是如何的孤单,两人之间相差千万里远,现在却是一道共赴黄泉。 扎西哈多仰天哈哈大笑,干脆把臂拉住杨宗志的胳膊,生怕两人离了远去,山腰的云雾迷住了他们的双眼,杨宗志神思模糊,脑中若隐若现的追忆起,半年前和秀凤一起坠下武当山崖,那个时候,山崖下面是滚滚流过的大江,呼伦山下却是一片荒漠,人摔下去,无疑会砸成rou饼。 脑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浮现出若干个姣丽的身影,一个个是那么清晰,渐渐变得如此模糊,就连十岁之前的那段记忆,也全数记了起来,又能徒叹奈何,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赛凤总算在死之前,叫了他一声宗志哥哥。 扎西哈多在耳边“哈哈……哈哈……”的怪笑几声,杨宗志叹道:“你笑什么?”继而更加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