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只有香如故 三

    三

    “你最近怎么这么闲呀？”绑着马尾的温煜从教学楼跑来，还没靠近就急切的开口，男人双手插袋站在门外，因为墨镜的遮挡看不清表情，但上扬的嘴角似乎代表着此时的愉悦。女孩儿以为他又要给自己送什么东西，结果保安大叔却直接打开门示意她可以出去。温煜有些惊讶，但还是慢慢走到他面前。

    聂明宇笑笑没说话，拉着女孩儿就上了车。“诶？这是要出去吗？我还没请假。”“没关系，我已经给周老师打过电话了。”撇撇嘴只好拉过安全带，这个男人头一次不问自己意见直接做决定，这样温煜很好奇。

    “送你，”递过来一个看上去非常精致的包裹，小姑娘不明就里的打开，项链中央镶嵌的钻石正熠熠生辉的闪着光，皱眉看向他但还没开口就被男人打断。“这是礼物，不许拒绝。”有些固执又霸道的话听在人耳朵里不明就里，“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真的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聂明宇有些好笑的从盒子里拿出项链，不容拒绝的扣在温煜修长纤细的脖颈上，钻石吊坠被轻轻藏进校服衣领，手指划过皮肤的触感让人颤栗，这样的举动已然越界到暧昧的边缘，女孩儿脸颊微红，张口但最终并没有阻止。“什么日子啊？”口气都不自觉的放缓，带着一种女儿家独有的羞怯轻声询问，被男人触碰的皮肤有些guntang，灼热的提醒自己刚才发生过什么。“你的生日。”

    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姑娘已经被男人带到提前安排好的餐厅。“生日快乐，成年快乐，”聂明宇坐在人身侧，蛋糕摆在桌子中央，一根蜡烛闪动着微光，映照出温煜已经满是泪水的脸颊。她几乎没在外人面前哭过，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就一直掩藏着自己的情绪，而今天夹杂着感动与无数复杂的心情如决堤般汹涌而来，以手掩面哽咽到无法言语，好像所有命运对她的不公都消散于这跳动的烛光，从今后再没什么能打到自己。

    女孩儿的突然崩溃在聂明宇的意料之外，抬起又放下的手最终还是揽住她的肩膀，那一刻最后的防线也被击溃，也许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事很多，看不到尽头，但此时没什么能阻止自己把人拥入怀中。

    这是第一个温煜没给他写欠条就收下的礼物，拇指摩挲着坚硬的小东西，虽然眼眶还有些发红但唇角暴露的微笑让人看上去更娇媚几分，聂明宇没有解释他刚才的拥抱女孩儿更不会发问，两人安静又温馨的享受这只有彼此的一餐，可以放下周遭的世俗，溺于心海。

    回到学校已经九点多，反正已经请假不如直接翘掉晚自习，拎着外套漫步于校园，因为是成年的生日所以她央求着男人喝了些酒，可能是今晚的一切太醉人，她脸颊发烫心跳不止，片段闪回的在脑海中不住复现，男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而自己也表明心迹，想着刚才在车上迟迟不肯离开的自己，温煜有些羞涩。

    一路上她都在心中期盼能慢一点，再慢一点，但城市总归那么大，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学校门口，司机挺稳后很有颜色的下车，独留这私密的空间给两人，而他们好像刚交往的情侣般依依不舍。

    即便聂明宇其实什么都没说。

    好像鼓足勇气般突然坐直身体，温煜捏着拳头，指尖都扣进掌心，“聂明宇，”第一次直呼其名不使用敬语，“你知道我喜欢你吧。”瞳孔闪烁着望进他心里，男人也认真的看着女孩儿，然后轻轻点头。

    温煜突然绽开笑颜，好似晚霞滑落，聂明宇还想说什么，但这次女孩儿没给他机会，精灵一般钻出车子，趴在窗框上说，“我今天特别开心，谢谢你，晚安。”然后小鹿一般离去，只余男人抑制不住的心跳。

    往常温煜是不怎么参加宿舍的夜谈会的，只是今天她好像格外兴奋，面对一晚上没出现原因的质问挑拣些能说的分享出来，只是没告诉舍友们聂明宇的身份，一群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似乎觉得这个男人对女孩儿的态度十分可疑，谁会费尽心思把人叫出来专门过生日呢，下铺的小姑娘用艳羡的语气轻轻说，爸妈估计都忘记再有一个月她就成年了。

    听着她们无边扩散的思维，温煜平躺着拨弄胸口一直没取下来的项链，如果这就是聂明宇的心思她也乐意照单全收……翻个身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好像鸵鸟一般，因为她刚才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从没问过这个男人是否已婚，虽然没见他手指间有过戒指，但这样优质的天之骄子会三十多岁都不结婚吗。

    他不说，是不是意味着没有……有些烦躁的抓着细碎长发，温煜不愿再想下去，反正自己还年轻，还没有高考呢，他如果真的喜欢真的想在一起，就该有点自觉解决那些问题。

    这边小姑娘们欢声笑语，八卦取乐并存，那边聂明宇家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颇有些血腥味。

    本来张峰计划好的一切都在男人见到这个小姑娘并与之深交后搁置了，甚至就连资助她的生活费学费都没有从公司既定的捐助资金里走，作为局外人的张峰看得明白，也从未再提。聂明宇闭目，但不像往常般放空，反而脑海中充斥着女孩儿的身影，问题都出在自己身上，是该解决了。

    孟琳头一回如此愤怒的坐在客厅里等待晚归的男人，从结婚到现在半年时间，聂明宇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几次也像公事公办完成任务一样，并且从不在她房里过夜。寂寞委屈充斥在心间，今日看到的一切则把它们全部引燃，她想质问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这么做。

    聂明宇思忖一路，脑子里全是离婚的事，虽然有些艰难，比如母亲那关会有些难过，而自己也会损失一大笔财产，但这些相比于温煜来说都是可以舍弃的。

    推门而入的男人很敏锐的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佣人们已经回房间歇息，孟琳却等在中央，今天也许是个摊牌的好时机？“明宇，你回来了。”迅速改换表情的女人迎上来，帮他脱掉外套，准备好的话语卡在嘴边，配合着轻轻点头，想如往常一样径直回屋。衣袖被拉扯的让人回头，看着故作扭捏的妻子狐疑的皱眉。

    “我算了……今天是……”孟琳想要这段婚姻，完全不想把自己的丈夫拱手于人，而拴住他的唯一办法就是生个孩子，“妈上次还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我想咱们都不小了，早点生也好。”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神色，“你说呢？”

    聂明宇只觉得厌烦，一个为财产伪装的女人现在表现得好像多爱似的，大家各取所需为什么非要这么贪心，他只要一个已婚身份来应付母亲，而她嫁过来也不过是因为这庞大的家业和父亲的市长身份，“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明宇！”

    不顾身后女人的急呼，聂明宇砰的关上房门。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