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奴才都聽寶貝兒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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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隔日便發了燒,太醫診斷後囑咐多休息,不可洩精氣,只差沒直說「縱慾傷身」,診治時玉枝與鴻禮都在旁,待太醫退下,玉枝上前就搧了鴻禮一耳刮子,鴻禮受了這一掌,並未惱怒,是他做過火,太后臥病,他心裡亦不好受。 太后倒是虛弱地道: 「別打禮郎––」 玉枝氣道: 「奴婢早勸過他,當真是頑劣不堪!」 太后道: 「別說他了,是哀家縱著他––」 鴻禮走到床邊,握住太后的手: 「奴才害娘娘有損玉體,自是有罪,待奴才侍候娘娘病癒,便去領罰。」 太后苦笑: 「哀家罰你,等於是罰自己,你不好受,哀家必也難受。」 鴻禮沒有說話,他在思量,若太后病重,甚至死去,他該如何? 他心裡竟無一絲害怕,她若去,他便跟她一起去,他活了二十載歲月,因情蠱與太后結緣後,才熱情燦爛,不必再掩藏隱忍,能盡情索求貪戀。 鴻禮道: 「娘娘,奴才願意做所有能讓娘娘歡喜的事。」 她歡喜他也快活,她好便是他好。 玉枝冷冷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又對太后道: 「娘娘請千萬珍重。」 太后道: 「禮郎雖是妳義弟,妳也莫為難他,他不過是個無辜的,陪哀家受這情蠱之苦罷了。」 鴻禮臉上露出奇異的笑: 「奴才不覺得苦。」 玉枝冷笑: 「你恣意妄為,自然不苦,苦得是太后娘娘。」 鴻禮從前將玉枝視作心頭寶,只覺她說什麼都是對的,如今他心上的人兒不再是她,便感過去猶如前世,似夢非夢,他揮揮手: 「妳有完沒完,別打擾娘娘歇息。」 隨即旁若無人,對太后溫柔道: 「小妉兒乖乖喝藥,很快便會好起來。晚些想吃點什麼?我讓人吩咐御廚。」 玉枝本來還想罵他「擅自喚娘娘名諱成何體統」,卻見太后臉上浮起淡淡紅暈,輕聲道: 「你義姐還在呢。」 鴻禮蹙眉: 「別理她,我喚妳閨名,與她何干?」 太后柔弱地道: 「禮郎,你別這樣––」 鴻禮道: 「知道了,都聽寶貝兒的。妳睡會兒,等等我餵妳喝藥。」 太后可憐兮兮地道: 「哀,哀家自己喝––」 鴻禮道: 「小傻瓜,我怎能讓妳自己吃苦,要吃一起吃,我陪妳。」 太后已用被蓋著臉,羞得不肯再說話,玉枝方明白鴻禮說的餵藥,是他要親口哺給太后,一下子被rou麻得不行,想罵人都沒了駡的氣勢,趕緊道: 「娘娘請多歇息,奴婢告退。」 她退出殿外,當晚忍不住對鴻禧抱怨,隱去了情蠱之事,只說鴻禮到了太后身邊後,目中無人,不聽教誨,還侍候不周,使太后臥病。 「這,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可有生禮公公的氣?」 鴻禧極少看玉枝動怒,連忙牽著她的手安撫。 玉枝哼了一聲: 「娘娘不與他一般見識。」 鴻禧道: 「既然娘娘都不生氣,必然不是什麼大事。」 玉枝道: 「我當他是親弟弟才罵他,他還跟我頂嘴,以為自己有太后護著,仗勢欺人呢。」 鴻禧道: 「他雖然有些高傲,但應當不是那樣的人––」 玉枝瞪鴻禧一眼: 「你站誰那邊?你是誰的人?」 鴻禧臉微紅: 「我自然是妳的人。」 玉枝有些蠻橫: 「那你別幫他說話。」 鴻禧只能點頭,哄著玉枝睡下。 隔日他去尋鴻禮,在鳳鸞宮外等許久,才見鴻禮匆匆出來,他道: 「我不能出來太久,娘娘需要侍候。」 實際是他根本一步都不想離開太后。 鴻禧道: 「枝jiejie昨夜氣得睡不好––」 鴻禮哼道: 「你代她來說教?」 鴻禧連忙搖頭: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再回去勸她不要生氣。」 鴻禮直截了當: 「我傾慕太后,如此而已。」 鴻禧瞪大眼: 「這便是她老人家讓你去她身邊服侍的理由?」 他為宦多年,本不是好事之流,但能如此自然說出傾慕太后的人,只怕舉世難尋。 鴻禮道: 「娘娘的事豈容我等議論。」 鴻禧忙道: 「你說的是。娘娘既讓你到她身邊當差,自然沒有厭惡你的道理。」 鴻禮目盲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這神情往常只有提及玉枝時鴻禧才在他臉上看過,兩人互為情敵多年,有些知己知彼。 鴻禮道: 「她待我極好,是這世上最溫柔可愛的人兒。」 鴻禧臉微微一紅,玉枝也曾說過他是這世上最溫柔可愛的人兒之類的情話,這分明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甚至兩情相悅,但他沒有說破。 鴻禮忽然臉色變冷: 「我幹嘛同你說娘娘的事,與你無關。」 鴻禧問: 「你…不再愛慕枝jiejie了?」 鴻禮搖頭: 「現如今我只當她是親jiejie。」 鴻禧道: 「她亦視你為至親,所以才––」 鴻禮道: 「我已不是她過去的小跟班,她像個老媽子似地嘮叨,實在煩人。」 鴻禧暗忖,這像是遲來的少年叛逆。鴻禮忽然之間轉變如此大,放下對玉枝多年執著,必有蹊蹺,但鴻禧知道玉枝和鴻禮都不對他提,自是有難言之隱,便不去探問。 鴻禮道: 「我要回去了,不能教娘娘等太久。」 此時有宮女端著藥盅來到宮門前,對鴻禮道: 「禮公公,太后娘娘的藥熬好了。」 鴻禮道: 「給我罷。」 他端著藥,便疾步走回鳳鸞宮內了,他腳下如長了眼睛,走得穩當迅速,絲毫看不出是個瞎子,顯是對路徑極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