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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的胸口里砰砰的

    心跳。一时间恍然失神。

    那是一个男人有力的心跳,来自为了护持周全而无私接纳的陌生怀抱。在这

    醉意孤清的深夜,仍不忘输送着一缕温暖的慰藉,是该感念冥冥中总有凑巧,还

    是该慨叹,天可怜见,那颗殷殷女儿心,终不至滚落尘埃?

    昨天,在那辆黑色的迈腾里,她孤零零的歪在后座上,手里只有一瓶矿泉水。

    上车的时候,她曾想挽住他的胳膊,撒个娇,要求坐前面,可终究脸皮儿薄,

    没能出口。他的车开得很稳,却一路沉默,而她无比清醒的数着凄惶的路灯,喝

    完了瓶子里的水……

    忽然之间,一阵从来没有过的难过仿佛决堤的洪流,追上了奔驰的汽车,吞

    噬了可依的心,胸口一阵阵空洞的疼,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一个憋不住,扑簌簌

    的落下泪来。

    可依不知道岳寒有没有察觉自己哭了。他搂在肩头的手一直有意无意的轻拍

    着,闷闷的不说话。

    深夜车少,师傅开得很快,几个转弯之后,可依觉得身体里的酒开始翻江倒

    海,轻哼一声,咬牙忍住。岳寒把车窗开了一条缝儿,一丝微凛的风吹进来,才

    勉强驱散了恶心。

    「你有女朋友吧?怎么一晚上也没听你说起她?」可依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感觉司机师傅的目光又及时的出现在后视镜里。

    「早分了,没什么可说的。」

    「什么时候?」

    「毕业前。」

    「说好的?」

    「哪有那么潇洒!」岳寒轻笑,略显疲惫的声音像要睡着了,「不过,我们

    还真就像两个比较熟的同学,毕业了,前程未卜,再没有做同学的心情了。」

    「你,爱过她么?」

    岳寒沉默着。可依以为他睡着了,才想抬头,听他轻声说:

    「爱一个人,什么感觉?」

    这回轮到可依沉默了。她自认为是爱过的,曾经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许

    算不上刻骨铭心,却一定可以说是畅快尽情,了无遗憾的。如今,虽然不知道萧

    桐那个家伙身在远方,境遇几何,每每想起他,总会抒怀一笑,默默祝福。

    爱的味道,该是酸酸甜甜,回味悠长吧?

    如果几个月之前被问到,可依也许会这样说。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的回答,

    爱的滋味也会是酸涩苦楚,伴随着无法言说的煎熬。

    无从知晓萧桐离去时候的心境,也不清楚罗翰怎样经历了这许多年的等待。

    可依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对着自己那张宿醉之后苍白憔悴的脸,似乎明白了另

    一个真相,那就是,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两个月来,可依一直满怀着热情与信心。与人相交,她从来都是受欢迎的,

    然而在面对陈志南的时候,才发现,仅仅受欢迎还远远不够。

    他像是一座城。

    日常工作中,他城门大开,车马往来,四通八达,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人人

    劲头十足,关系热络融洽,合作亲密无间。

    可是到了私下里,他的城门会关闭,戒备森严。

    这时候的他,笑容依然是温厚的,言谈谦和,平易近人,礼貌周到。他可以

    让你看到他的方方面面,几乎每一个角色。前辈,上级,朋友,甚至兄长,当然

    还有丈夫和父亲。唯独不肯露面的,是那张与女人坦然对应的男人面孔。

    可依觉得自己像个手无寸铁的小兵,面对坚城高楼,只能站在护城河边徒劳

    仰望,彷徨无措。

    毫无疑问,他还是那个温和友善,真诚热心的陈哥,陈老师,加班的时候自

    然随和的请她吃宵夜,却同样用他的温言笑语击碎每一个暧昧的幻想,摸着她的

    发顶笑呵呵的把她送上的士。

    虽然等闲不屑炫耀自己的美貌,可谁也不瞎啊!

    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胸大腰细,肤如凝脂,咱是个性格开朗,

    思想开放,才思敏捷,工作认真,趣味时尚的魅力女人,在他眼里竟然被当成个

    没发育的初中生,完全忽视了那些山山水水,春潮秋波的存在。

    难道,十岁的年龄差距,可以让男人进化成另一个物种么?

    当走进岳寒的小店,拿起那把略显陈旧的油纸伞,她就想到了西湖断桥边那

    个美丽的神话。人妖殊途,前世今生,万千阻隔都可以爱得轰轰烈烈,为什么到

    了自己身上,就这么难?

    姻缘,那是个多么妙不可言又无可奈何的结啊!

    代驾大叔车停得很稳,手脚利落的从后备箱里拽出他的折叠自行车,看了一

    眼互相搀扶的小哥俩,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夜色。

    下了车一见风,酒意汹涌,可依越发的头昏脑胀,四肢颓软,双臂勉强抱住

    岳寒的腰,步履蹒跚,摇摇欲坠。

    岳寒比她强不了多少,却执意搂着她,好在原本教学楼改的宿舍,楼梯特别

    宽,可以由着两个人东倒西歪的折腾,连拖带拽,总算上到三楼。

    刚刚气喘吁吁的把钥匙插入锁孔,可依心头一阵粘稠的烦闷,再也压制不住,

    踉踉跄跄的冲进走廊中间的洗漱间,趴在水槽里大吐特吐。

    岳寒随后跟来,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