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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有谁用这样的语气称呼她。仿佛这三个再普通不过的汉字成了某种易碎的珍宝,连浅尝辄止的触碰都不被允许,只能极尽所能地悄然贴近,不敢惊扰分毫。“还记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昏睡不醒,我――”她话语未尽,忽地察觉到不对劲。放眼望去,全是被裴渡一击毙命的妖物邪魔,被阴风一吹,空气里理应盈满难闻的血腥气。可毫无缘由地,除了血液的腥,一并充斥在她鼻尖的……还有一道雨后树木的香。那是裴渡身上常有的味道。他身上的香气……之前有这么浓郁吗?而且除了这道木香,四周还弥漫着一股更为强烈的桃花香气,若论源头――谢镜辞脑袋一炸。是从她自己身上溢出来的。等等。不会吧。已知神识出体,她本人也就入了眠,理所当然会做梦。已知她目前的人设是个霸总Alpha,倘若做了梦,梦里的场景……恐怕离不开那个小世界里的本土设定。也就是说――她她她的梦和裴渡的融合了,而且还还还、还被凭空添上了某种不可描述的设定……仙侠ABO?!糟。糕。感受到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的蠢蠢欲动,谢镜辞瞬间察觉出不妙。而正如她所想,不过俄顷,系统悠扬响亮的提示音便响彻耳边:[全新场景激活,台词已发放,请注意查收哟。]那个“哟”字可谓点睛之笔。她真傻,真的。她原本还心存几丝侥幸,思忖着或许系统能网开一面,让她逃过此劫,然而纵观眼下,重伤的病弱美少年、黄昏之际的两人独处、甚至连信息素这种破次元的玩意儿都准备就绪,它不出来作妖,那才真叫做梦。谢镜辞觉得自己要完。午夜的鬼冢寂静无声,偶尔自远处传来一道凄厉鸦鸣,随风盘旋于嶙峋怪石之上,更衬出几分萧瑟寂寥。残阳映照着血色,仿佛泼开层层绯红颜料,将整个梦境映得有些失真。在漫无边际的死寂里,浑身是血的少年垂了眼眸,极尽温驯地凝视她。忽然裴渡不动声色蹙了眉。……不知出于何种缘由,自从见到谢小姐起,他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像是发烧,又像在被火烧,汹涌的、止不住的热气一股脑蔓延全身,如同尖利细密的牙齿,毫不留情啃咬在五脏六腑,乃至每一条哪怕最微小的血管上。他闻到一股浓郁的桃花香。花香最是诱人情动,偏生那香气里仿佛带了股侵略性十足的炽热,悄无声息弥散在他周身上下,比火焰的灼烧更叫人难以自持。不适感越来越浓,由单纯的热变为从未体会过的痛与痒,顷刻之间席卷全身,裴渡双目茫然,竭力咬紧下唇,才不至于突兀地叫出声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也许是中了毒,又或是睡梦中古怪的副作用,裴渡唯一知晓的是,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定然不能被谢小姐看到。他下意识想要转身避开。然而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一双手锢住双肩。谢镜辞把手按在他肩膀上,微微仰起头,与裴渡四目相对。系统给出的剧本,是他到了发热期。根据约定俗成的设定,Omega在每个月内的特定时间都会进入发热期,要想缓解这一阶段的身体不适感,最好的方法,就是被Alpha进行标记。以目前的情况来解释……谢镜辞得再啃一次裴渡的脖子。在他或许当真生出了腺体的情况下。裴渡的呼吸声逐渐沉重。哪怕知道她是梦境里虚构出的假象,他还是心存拘束,不愿让她见到如此狼狈的模样,因而喉结微动,低低唤了声:“谢小姐,我……”随即便是瞳孔骤然紧缩,从喉咙里发出一道猝然的抽气音。谢镜辞的双手顺着肩头徐徐向后,划过少年人线条优美的脖颈,当终于来到后颈的位置,指尖用力,稍稍一按。四处飞窜的电流刹那间遍布全身。裴渡体会过这般感受,本就所剩无几的气力陡然散尽,只能勉强靠在身后的巨石上,让自己不至于跌倒在地。他真是……太糟糕了。想要迅速逃离这种无法忍受的燥热,却又不愿挣脱谢小姐的触碰,甚至想让她更用力一些。裴渡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促又沉重,正在微微颤抖。饶是自诩老油条的谢镜辞,也听得耳根发烫。她虽然在ABO世界待过,但由于拿着干啥啥不行的恶毒反派剧本,整天忙于埋头干坏事,从没有过类似于临时标记的经验。谁能告诉她,在那个世界里算不上多么稀奇的临时标记……怎么会暧昧成这个样子啊。身下皆是汇集如溪流的殷红鲜血,铁锈般郁沉的气息弥散在荒芜禁地。当少女仰面凝神,满身戾气的魔头收敛了所有气息,茫然无措地低头看着她。没了发带捆绑,墨一般的黑发凌乱垂于双颊两边,衬得少年双眸乌黑、薄唇殷红如血。面上的浅粉逐渐加深,被染成蜜似的绯色,连眼尾都沁了红,一直蔓延到眼眶之中。“乖。”谢镜辞的声调很稳,带着不容反驳的笃定,却也夹杂了几分若有似无的、近乎于撩拨的笑意:“低头。”裴渡来不及细想其它,如同受了丝线牵引,顺着她的意愿低下脑袋。那股浸着雨水气息的木香更浓了。耳边就是他被极力压抑的呼吸,谢镜辞把脑袋靠近他颈窝,心脏狂跳。她只是个异性接触经验基本为零的情感白痴,奈何系统不做人,给出的台词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谢镜辞咬牙,故作镇定:“难受吗?”迷蒙的热气在颈窝散开。与她的肢体接触似乎让体内不适得到了稍许缓解,但这种感觉无异于饮鸩止渴,浑然无法填满体内叫嚣着的d隙。裴渡心下迷茫,几乎被那股挠心挠肺的燥热占据所有思绪与感官,闻言长睫轻颤,挣扎着应她:“嗯。”嗓音有点哑,尾音未尽,十足勾人。谢镜辞在心里骂骂咧咧,试图压下脸上翻涌的热气,继续生无可恋地念出台词:“想要吗?”鱼哭了谁知道,谢镜辞哭了谁知道。――救命啊!这段台词也太太太羞耻了吧!简直就是让人没耳听的程度啊!裴渡显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他难受得厉害,眼里如同蒙了层模糊的水雾,闻言轻轻吸了口气,不明所以地问她:“想……要?”四舍五入,就是想了。就算他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