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苹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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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丑猫emoji:今天我去学校接你。」 消息提示音响起。风早秀明从一堆被子里挣出来,摸索着点亮手机屏幕。一片漆黑的房间里,人造光格外刺目。 他眯了眯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东京的天气变化一向很突然,换季时流感多发。同时打着两份工的少年灵媒虽然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免不了对于温度变化的一时疏忽。昨晚他刚根据教会的指令清理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研究会理事,趁机搜寻证据时又差点被那人家里的看门人撞破。他本来打算完全上报给高层,却因为事出蹊跷,犹豫再三选择了避重就轻。 撒谎和圆谎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涉及了真真实实的人命和利益纠葛,对面又是老jian巨猾的一群人。他费了好一番心力才摆平下来,回到公寓时天已经开始放亮了,所剩的精力只够他支撑着把沾血的发尾洗净就昏睡过去。 风早秀明是在一片昏沉里醒来的。天色已经将近黄昏,身体里异样的热度和太阳xue的跳痛显而易见。昼夜颠倒的疲惫加上温度的骤降,他不出意外地倒在了流感下。 名声的好处就是不用给学校特意请假,只要维持一定的出勤总量就好了。然而手机里的消息提醒着风早,还有一个大麻烦要等着处理。他不确定清水弥生对于自己“缺勤”的态度如何,根据前几次的观察,那个女孩虽然态度强硬,任性又不可理喻,但是仍有沟通的余地。只要他说自己今天生病了,大概率也不会被过分刁难。 他没有犹豫多久,直接回复过去。 「好。」 风早秀明心里揣着火气。 他不愿意向那人示弱低头,把自己身体的虚弱都翻出来给她看,哪怕这看上去颇有一种损己利人的意味在里面。被子里被过高的体温烘得暖热,风早没什么留恋地钻了出来,踩在地上的那一刻眩晕才翻上来。 他扶着桌子缓了一下,把秋季校服套上,衬衫系到最上面的一个扣子。 因为心有余悸,他没告诉清水弥生自己今天待在家里。上一次引狼入室的痕迹还残留着,不仅在他的身体里,更在他的房间里。女孩的行为给他留下的东西远比想象中的要多,也要持久,那些咬痕和指印比陈年的血迹还要固执,时间的流逝只会让它们更深地渗进他的身体里,晕开在骨rou里。 与其让她再给自己熟悉的场所添加某些不堪的联想,风早宁愿多走两步路从学校出发。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宽大的办公椅上,被迫在那人面前自渎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那双绿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却像是要把他一点点敲碎了又吞下去。不守信用的特别顾问最后越俎代庖,亲自上手把他困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最后的时间里他连逃的心思都被弄丢了,傻子一样张着腿只知道用嘴讨饶。两个字的安全词都没经过纠结的步骤,直接在混沌的大脑里忘得一干二净。 该死的野猫。高中生选择专注于镜子里自己的头发,把凌乱的发丝从脸上拨开,尽力忽略着腰椎处攀升上来的酸软,只是把它归结为疾病的附加品,然后和那些画面一起打包,像丢垃圾一样从自己的脑子里扔出去。 黑暗可以掩盖很多东西,然而东京的夜晚还远远没有到黑暗的时候,脸上的潮红遮不住,风早秀明戴了一个口罩,以免这幅病怏怏的模样直接暴露在霓虹灯下。他来到学校门口,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晚上好,风早同学。”清亮的声音依旧平稳,女孩靠着车窗撑着脸,笑眯眯地看过来。他的精力被身体的不适分走了一大半,也没心思再去牙尖嘴利,只是重重地摔上门作为回应。车身颤了一下,旁边的人依旧笑着,嘴角的弧度却隐约收了一些。 后排没开灯,风早看不清楚,也无意去确认,只是把自己蜷在座位上背对着她。 病毒总是在夜晚更为猖狂,本就超出正常水平的体温又开始一点点往上窜,高热让人的神经都粘成一团,多么敏锐的大脑都逃不过生理的约束。对未知的警惕,恐惧,焦虑,以及对那个人复杂的恼恨,一切都似乎不重要了起来。他已经没有那个心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用顺从换取怜悯。 横竖不过就是被多折腾几下,反正死不了也伤不重。他耷拉着眼皮,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懒着,潜意识里莫名认定女孩不会真正伤害他,于是放纵身体在到达目的地前多睡一会儿。 然而他没能休息多久。朦胧的黑暗被灯光打破,风早皱了皱眉,弓起身子刚想往角落的阴影里缩,就被扳住肩膀转了过去。他感觉自己的刘海被向后捋起,柔软的掌心贴在额头上,温凉又陌生的触感。 女孩干脆地把他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捏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你发烧了。” 笃定的语气。风早恹恹地掀起眼皮,背着光的绿色直视过来,里面的神情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 又是这副模样,明明是个强迫犯,拿捏着别人把柄的“上位者”,却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那张脸上现在浮现出了真切的关心,甚至还掺有一丝罕见的恼怒。风早不愿去想后者究竟为了什么,这种不明不白的情绪让他更加烦躁。 “也许吧,怎么,你要用人道主义精神来关怀我吗,清水顾问?”他嗤笑一声,故意把最后那个称呼咬得清楚,提醒对方的立场。 「2」 打算消极怠工的其实不止风早秀明一个人。年轻的特别顾问有些发愁,愁的事情别无其二,还是教会的那些事情。今天凌晨她被光莉的一通电话直接闹醒,大小姐在那头的语气分外严肃,和往日的脱线活泼大不相同。仅存的那点睡意直接消失,她在黑暗里摸到电脑前,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加密文件里是一段监控,当然,拍下的只有倒地的理事长和一个像是保镖的人。 虽说是保镖的服饰,却身形佝偻,步履摇晃。夜视摄像头里的画面依旧清晰,在风早秀明的精神干预后,理事长自戕倒地,那个人没有追捕或者自卫的动作,也没有受到干预的表现,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到这里都相对合理,毕竟假灵媒的精神干预虽然是攻击的面貌,然而形式也不单一,愣在原地的保镖很有可能已经被搅坏了脑子。然而下一幕出现时清水骤然睁大了眼睛。 理事长倒地后的第三十一秒,那个佝偻的身影突然匍匐在了尸体上,如同闯入城市的,饥饿的野兽,开始啃食和拉扯着。 说是啃食其实不太准确,因为他没有咀嚼所需的停顿,只是用蛮力撕扯着尸体的血rou。原本出血量相当有限的画面顿时变得异常糟糕,看得清水隐隐作呕。她见过不少残破的人体,包括正一教所戕害的一些带着诡秘色彩的,怪异而令人心生恐惧的“作品”,然而眼前的画面充斥着一种错位的混乱感,近乎要激起人基因深处的讯号。 破坏尸体的“人”未能扩大自己的影响。他继续破坏着自己的衣物和下面的皮肤,直到开膛破肚后倒在地上抽搐。一地的红红白白已经为自己能登上头条新闻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用想都知道明天的一课和总理府广报室会乱成什么样子。 清水弥生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会把自己脑袋拽掉的鸵鸟。 那个东西肯定已经不是神志清醒的人类了,这样恶心而残暴的东西也不会是风早秀明干预出来的。 但是这不能排除一个可能性。也许精神干预是一个引爆器,那个人的脑子里原先就有的“病变”一样的东西就是炸药,两者的结合造成了如此结果。问题就在于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理事家里,出现在风早秀明的任务现场,又为什么穿着保镖的衣服,却行为古怪,最终甚至破坏了东家的尸体。 无从下手,至少现在是如此。清水不确定这种首次出现的意外状况是否与教会有关,又会怎么影响自己的计划。 从第一次重置的开始时她就知道,自己的世界并非遵循完全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也不能用“科学唯物”的方法论去研究。有了自己的重置能力,又有了一个能精神干预别人的风早秀明,现在还出现了莫名吃人的东西。 她呻吟一声,胡乱地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头脑发晕,连着眼前也阵阵发黑,清水罕见地在一整个上午放空了自己,又想起来今天晚上是约定的时间。 实话说,有些想翘。 特别顾问把手机捞过来,在信息框里反复输入又删除,最后还是选择赴约。 情况变了,所有的计划都要尽量抓紧,包括风早秀明这边的也一样。虽然是yin秽色情,放纵迷乱的外壳,内里还是分外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她也想知道,风早到底看到了什么。 「3」 风早上车时她就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了,大概率也做不了什么。 那双红眼睛烧得又湿又软,像一锅热腾腾的红豆汤,所有的计划都只能当成白米年糕泡进去。清水弥生捏着他尖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确认这位高智商罪犯还没烧傻。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晚上八点,晚高峰的尾巴,这时候把人从千代田区送回去恐怕要很晚了。 热烘烘的白兔子看上去没什么抗拒的意味,她索性继续让司机往自己家里开。 特别顾问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表现,觉得倒也没有那么严苛,如果风早说明身体状况的话她也不会强行要求。高中生灵媒又向来擅长顺杆往上爬,怎么就在这里非要“循规蹈矩”。清水想了想,觉得他是要刻意在自己这里逞强。 恼意是存在的,对方的身体状况却承担不起。她看了看缩成一团的人,把手边的铜锣烧递过去。 “风早同学没吃饭吧,小心低血糖。” 那人动了动,接过来咬了一口。 内陷是抹茶柚子,苦香在车里漫开。 清水放心下来。 昨晚看完录像后她只吃了半个铜锣烧。倘若风早秀明真的在现场目睹了全过程,又生着病,大概率什么也吃不下去。生病恐怕有消耗的因素,之前的重置里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在昨晚那种常规任务里没有出现过。 果然还是有蹊跷吗?她把这点联系记在心里又压下去,打算在今晚先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