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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音jiejie,我真的好怕……”“谁能帮帮我……”☆、当皇后三日后,章诏一行离开建业。失去了五步蛇的章诏,浑身笼罩一股阴暗的戾气,走到哪里都似带着令人窒息的狂暴冷意。他此来建业的目的就是接触萧妙磬,试探她的态度,那纸赐婚诏书便是让他正大光明踏入建业的由头。然而萧妙磬态度如此坚决,半点回转余地没有,那便毁掉最好。可是五步蛇死了,章诏手下的人又无法潜入朝熹殿杀死萧妙磬,章诏只能先离开建业,后续再作打算。婚事不作数了,他带来的无数聘礼也就原路运回。当日萧钰没来渡口送章诏,只派了吴纪去。吴纪送走章诏后,回来禀报萧钰:“王上是没瞧见那章玄擎脸色有多黑,没讨得便宜,怕是回去了觉都睡不好!”萧钰闻言笑了笑,却是对吴纪道:“你精神比前些日子好上不少,孤还担心你要一直消沉下去。”吴纪窒了窒,诚然道:“末将若始终走不出来,便要苦了敏晶。好歹末将捡回条性命,比之那些战死沙场的人幸运太多,敏晶和公主殿下都对末将说,只要活着就还是有希望的。”说罢又道:“对了,末将有个疑问憋在心里,实在憋得慌,还望王上能给末将解惑。”萧钰道:“讲。”吴纪问:“王上为什么不趁章玄擎在建业时杀了他?好绝了后患!”“你这个问题,已有好些人问过孤了。”萧钰笑了笑。“是吗?!”“嗯。”萧钰温和微笑,耐心解释道,“若杀章诏,幽州及中原便要大乱,各方诸侯再度厮杀争抢,时局会如何发展不好预测,不见得是好事,倒不比眼下。”吴纪仔细思考一阵,赞同道:“还是王上深谋远虑。”再一想,章诏敢大摇大摆踏入建业,何尝不是吃定萧钰不会杀他。章诏果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照他们王上比还是差了一些,吴纪如是认为。倒是吴纪没想到随口说的“怕是回去了觉都睡不好”一话,一语成谶。章诏因五步蛇之死,自尊心备受打击,直到回到洛阳还连做了几天恶梦。梦里他回到处决东乡公主和共邑公主的那天,他将添加了五步蛇毒素的酒递给共邑公主。共邑公主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口吐鲜血扑到他脚下大骂:“愿苍天有眼,来日便教你和我一样不得好死,教你烈火焚身,烧成灰烬!”他不以为意,却对上共邑公主不瞑的眼睛。共邑公主明明人已经死了,那双眼睛却忽然眨了起来,眼里喷出两道炽热guntang的火簇,烧着他全身。他在烈火中挣扎,被烧得痛苦不堪,连连惨叫,却怎么也无法从火海中逃出去。于是他开始呼唤“蕲艾”,却见萧钰出现在火海尽头,手里抓着五步蛇,信手一捏,蕲艾断作两截!章诏陡然从恶梦中惊醒,待清醒过来后,气得一手拍断了一根床柱。纱帐因此垮下半截,他只兀自狂猎喘息。萧钰那个残废……真是奇耻大辱!这样的恶梦持续许多天,章诏每日脸都是黑的,亦时常迁怒章晔,越发觉得她任性无用。待半个月后,章诏的恶梦终于结束,章晔的恶梦却开始了。章晔被章诏送进洛阳宫做皇后!任她哭、任她跪求、任她磕头磕到脑袋破了,章诏也没怜惜她分毫。就连晏行云也去劝章晔说,让她为大计忍一忍,往后必能苦尽甘来。可她为什么就要吃这份苦?她为什么不能像添音jiejie那样,被越王好生护着?直到章晔被捆绑着送进洞房,她还在这样想。她从没有这样绝望过,每时每刻都在盼着自己不过是做一场恶梦,盼着下一刻就能从恶梦中醒来。然而这场梦变得越来越可怕。天子制在她身上,她拼命挣扎踢打。因她身上捆了绳子,天子不欲她过分挣扎,就不去解绳子。如此章晔上衣还好好穿着,下面却越来越单薄。她哭了,痛苦哭嚎着挣扎,绝望嘶喊。尔后她听到天子比她更绝望的声音。“你当朕愿意娶你吗?你兄长当着朕的面,毒死朕的姐妹,勒死朕的皇后,前前后后杀了那么多人,还要朕立他meimei为后!”“朕恨不能掐死你,与章诏同归于尽!”章晔流着泪吼道:“我不想嫁给你,你别碰我,求求你别碰我……”“你以为朕想?!朕是傀儡,朕是异族血脉!这宫里的人一个个表面恭敬,背地里都不知在怎么笑话朕!”天子吼着,那双铜绿色眼底满是仇怨,“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不是章诏以朕母妃性命为要挟,朕连这天子都不想当,还能与你这仇人之妹洞房?!”天子狠狠制住章晔,近乎疯癫的扯开自己衣襟,“不想疼得太厉害,你就认命老实点!你与朕都没得选,怪只怪你是章诏的meimei!”“不要!不要……不要……!”章晔哭了整整一晚上。在这天之前,她永远不会知道,原来夜能那么长,痛能那么痛。原来绝望到极处,便是世间所有色彩都化作黑白的死灰。弄玉公主只有一个,她成不了第二个。……天子立后的诏书很快传遍天下。彼时萧妙磬正在拿拨浪鼓逗萧织,乍听侍婢说起此事,心神一颤,拨浪鼓差点脱手掉下。袁婕和吴琪都在萧妙磬身边,萧妙磬默默在心里消化这道消息,喃喃道:“章诏终究是牺牲了小晔……”“就是那个捧着紫竹箫的女孩,看起来很天真的那个?”袁婕插话过来,见萧妙磬点头,她哧一声笑道,“这不奇怪吧,对天下诸侯来说,妻儿兄妹哪里比得上霸业野心?这是章诏还把那女孩当meimei,才将她塞进天子后宫监视天子和一众嫔妃;这若是不把她当meimei,随便丢哪儿自生自灭,就和袁繇一样。”吴琪饮下两口茶,“诸侯也不尽然都如此,你看王上是如何待家人的。”袁婕百无聊赖的拨弄起指甲上的蔻丹,“王上是不容易,这世道好人不多见啊。添音,也别太为那女孩伤心,人各有命,谁叫她是章诏的meimei?没办法的事。左右她是章诏那边的人,不值得你为她牵肠挂肚。”萧妙磬继续摇晃起拨浪鼓,眼睛望着萧织洋溢笑容的脸蛋,嘴里说着略有落寞的言语。“如果不是身逢乱世,她该是很幸福的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嫁给她的萧史,被捧在手心一辈子。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