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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掉了这个重要环节。于是她立马回过神,想要坐起来,无奈面前的这位少爷没有要让开的打算,只好先答应道:“表扬表扬,当然要表扬!你想让我怎么表扬你?”孟越衍没说话了,只是低下头,凑到她的颈边。涂漾一愣。多亏白吃以前经常对她做这个动作,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笑,如他所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忘感谢他的付出。“谢谢你,又为我准备这么多。”孟越衍享受她的抚摸,身子一低,顺势压在她的身上,埋在她的颈间,在察觉她想推开他的时候,闷声道:“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话音一落,涂漾停下动作。不得不说,喝醉酒的人情绪果然大起大落。明明上一秒的气氛是轻松愉快的,一眨眼的工夫,又变成了她的批判大会。涂漾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动中,差点没转换过来,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这会儿又被他提起。看来他真的很委屈啊。她有点心疼,以及内疚,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伤害,只能没新意但有诚意地和他说“对不起”。可孟越衍想要的并不是她的道歉,嗓音低下去,自顾自地说。“我是不是从来都不是你的第一位。”她的第一位?涂漾的心里并没有一个“谁最重要”的排行榜,所以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正思考着如何解释,又听见他的下一句控诉。“为什么不能只在意我一个人。”这个问题涂漾能回答了。准确来说,是能接上话了。她轻拍他的后背,语气像教育幼儿园里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玩具的小孩子,反问道:“为什么要只在意你一个人?做人不可以这么霸道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自己不占理,还是在想回答,沉迷罗列她罪行的男人突然没了声儿。满屋子只剩下属于深夜的悄寂。就在涂漾以为他睡着了,准备放弃等待的时候,又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因为黑心少爷喜欢你。这个理由够吗。”近乎呢喃的嗓音险些被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但涂漾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然而下一秒,她的视野变得有些模糊,喉咙里像梗着一根刺,连呼吸都难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愤愤地回了一句“骗子”。她知道,孟越衍一定是在乎她的,就像她在乎他一样。她也知道,这种在乎不一定和喜欢有关。有时候是出于一种责任感,有时候只是一种习惯。可是,就算知道这些道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他一句话就动摇了。涂漾气自己不争气,更气他的不负责任,数落道:“明明说过不会喜欢像我这样的女生,现在又老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说一些给人无端希望的话,怎么会有你这么狡猾的人啊。”可惜,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匀长的呼吸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这次是真的睡着了。留她一个人为了皱巴巴的少女心事伤感。涂漾心里不平衡了,气呼呼地用手背擦了擦沁出的眼泪,想发泄,又找不到方法,只能对着眼前的那片荆棘,重重地咬了一口。……天边一声惊雷乍起,将人从回忆拉回到现实世界。涂漾回过神,双眼慢慢聚焦。映在落地窗上的画面重新变成厨房里的景象。孟越衍还舒舒服服地靠在她的身上,不见昨晚的狡猾,像森林里一只自由散漫的狮子,惬意地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任由湿润的黑发被风吹得乱糟糟。发丝时不时拂过她的脸颊,蹭得她有些痒。又不好好把头发吹干。而且,这一大上午的,又在耍什么酒疯。看着看着,涂漾突然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赶紧清了清嗓子,撤掉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在一众史努比餐具里随手拿起一把水果刀,警告道:“我可是手上有刀的人啊,你最好赶紧把你的头拿开,要不然等一下就是刀起头落了!”遗憾的是,和以往一样,她的威胁软软绵绵,压根儿不具备任何威力。孟越衍睨着她握刀的小手,嗤笑了声。不过他似乎心情很好,没有再故意使坏,反而配合地抬起头,不再欺压如同幼鸟般纤瘦的小姑娘,转而靠在一旁的料理台上。肩上没了沉重的负担,涂漾一身轻,行动力恢复正常。她放下水果刀,继续盛汤,又突然想起忘记撒白胡椒粉了,于是指使游手好闲的少爷去旁边的柜子里拿,顺便吐槽:“你家厨房的橱柜高度对我太不友好了。”末了,她又小声嘀咕道:“还好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要不然……”“砰”的一声,研磨瓶被扔到料理台上,打断她的自言自语。“……”涂漾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某位阴晴不定的少爷,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脾气。对于她投来的疑惑视线,孟越衍视若无睹,也不再待在她的身边,径直走向餐桌,拉开椅子坐下,一个人生闷气。气她还没有搬进来,就随时想着要走,倒是符合她一贯的没心没肺。涂漾当然猜不到他生气的原因,只知道历史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管用。因此她明智地选择闭嘴,终于完成了醒酒汤的全部步骤后,盛出碗,搁在他的面前,一边摸了摸耳垂,一边提醒道:“有点烫啊,慢慢喝。”孟越衍盯着热气腾腾的汤,气消了一半。只不过涂漾没有看出来,说完打算去桌对面坐着,履行陪吃职责。谁知脚步刚动,又感受到一股来自左侧衣角的阻力。低头一看,是生闷气的少爷拉住了她。见状,涂漾停下脚步,解释道:“我不走,就是去对面坐,还是你要我坐在这边陪你?”另一半气也消了。孟越衍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沉默了一瞬,说:“昨天晚上……”其实没什么。他只是想到李渺刚才说的话,以及那通原本打算打给她却又不了了之的电话,想告诉她,不管昨天晚上他对她做了什么,都和酒精无关。即使清醒,他依然想和她做那些事。然而“昨天晚上”四个字刚说出口,便被抢白道:“昨天晚上我回别墅睡的觉,睡得很好!你呢?”其实关于他们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相处这件事,涂漾昨晚有认真思考过。一开始,她觉得发生了那么多事,短时间之内应该都很难装作没事人,后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