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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布菜添饭很是体贴周到,好似叫人看不出什么来。唐翎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觉得无论是唐樾也好、梁迢也好,自己有了番天地后,便喜欢事事都往心里藏去,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她不喜如此,还是戳破了这层面纱:“丹赫的人可是做了什么叫你生气为难的事情?”唐樾手中筷子一顿,又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碗中:“他们能有什么叫我为难的,蛮夷之辈我不曾放心上。倒是皇姐近来应该多吃些,你这样瘦,成亲之时礼仪繁杂只怕你身体吃不消。”这是唐樾第一次同唐翎谈到“成亲”的事,唐翎之前亦从未考虑过,从他口中听见这事情,整个人都愣了下。唐樾观察到她反应,侧目看她:“皇姐觉得我们定在什么日子的好?”唐翎轻轻摇了摇头,放下了筷子:“太快了。我还……没做足准备。”唐樾短促地笑了下:“没有什么准备要做的,一切繁礼都由我来解决。皇姐嫁了我后,自然还住在宫中,同先前一般。什么事情都按着你的意思来,你在宫中住了二十来年,想来早已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唐翎又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你说的这般轻易。”她这句话一出,让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唐樾沉默许久,然后看向她道:“是皇姐没做足准备,还是根本就不想。”他语调沉沉,叫唐翎听了感觉很是不好。她抬眸朝他望过去,半开玩笑一般推拒道:“阿樾,成亲之事我还没想好,你别为难我了。”唐樾忽而站起身,遮去眼中失落神色,笑了下:“好,不为难你,我一向不愿叫你为难的。”他说着便伸手拿起一盏宫灯道:“还有政务要忙,便、不打扰皇姐了。”唐翎沉默片刻,只道:“秋岁,送客。”秋岁心知肚明二人之间氛围奇怪,便什么也不敢说就随着唐樾往外走。唐樾边走边问:“她今日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秋岁便将唐翎一天的行径都同他讲了,讲到达兰台的时候,唐樾面色明显变了,秋岁就慌慌张张地将这段经历一带而过。谁知唐樾不吃这套:“你把她同达兰台之间的话,原封不动同我复述一遍。”秋岁紧张:“……公主同那个丹赫人说了许多,我记不太清了。”“说了许多?”秋岁找补:“实则……也不是很多,是我听得不清,记不得了。”唐樾停下脚步看她,笑道:“秋岁,你这么慌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害皇姐,这点你总该清楚的。我同你又有多年的交情,也不会害你。”他刻意将声音放得轻柔了些,好似以前那个唐樾真的回来了一般。连秋岁都几乎信以为真,她说得磕磕绊绊:“皇上,公主不喜别人监视她,你叫我在她身旁,时刻回禀您她的事情,若这事情叫公主知道了,她恐怕会心中不悦。”唐樾嘴角朝上弯了下,缓缓道:“秋岁,你说,她怎么会知道呢?”秋岁哪里敢说,她听出这话中威胁的意味,不敢多言。唐樾见她不说话了,才状似安抚般道:“况且朕这怎么能叫监视?顶多是关心皇姐,我同她两情相悦,对她多关心一点,不好么,秋岁?”秋岁当然是不敢说不好,可要说好她也说不出口。只是眼神朝下看去,不敢直视唐樾。唐樾依旧追问:“你刚才说的,她同达兰台的事情朕很是有些兴趣。秋岁你仔细再想想,现在是否记清楚些了?”秋岁依旧固执摇头:“能想起来的,都已经同皇上讲了。”唐樾看着她,微微抬起下颚,目光压下几分。唐翎这一觉睡得很是不好,梦中光怪陆离发生许多事,依稀感觉自己好似梦魇,出了一身汗却依旧是醒不过来。等到听见外面鸡鸣声,才猛然惊醒,此时天刚破晓。她醒来后,便发现周遭有许多不同。这房间不是她熙淳宫的房间,却像是以前在惠承宫里的寝房。可说是惠承宫却更不可能了,她若在惠承宫,梁迢又在哪里。况且惠承宫这几年变化许多,绝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她见自己身上的服饰也由宫中装扮换成了寻常雍都女子的襦裙,心中更是奇怪,叫了几声秋岁,却无人应答。她下床朝着外头走去,拿着帕子擦干额间的汗意。瞧见这一路景致皆是以前惠承宫的样子,心中慢慢有了答案。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见唐樾从一房间里走出,手中端着什么东西,见唐翎已经出来。笑道:“本想着皇姐这时候该醒了恐怕会有些饿,便想把这粥端进房中,没想到皇姐已经出来了,想来在这院子里用早膳也别有一番风味。皇姐,过来吧。”说着,把手中端着的粥放在了石桌上。唐翎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诡异,问道:“我如今身处何处?”唐樾笑了起来:“自然是我同皇姐的家啊。”唐翎消化了一下他的话,反应很快:“是你的府邸?”又说得更精准了些:“是你做中郎将时的府邸?”唐樾不置可否,只笑言:“皇姐还记得。”“我为何到了这里?”唐樾淡笑:“是我将皇姐带到了这里。”想来也是用了些方法叫她醒都没醒过来,人便到了这宅子中。唐翎道:“你如今是越发出息了,悄无声息便能将我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换了地方。秋岁人呢?”他道:“秋岁还在宫中,这里会有其他人服侍皇姐。还望皇姐不要生我的气。”他在她面前还是那副伏低做小的姿态,旁人见了只会觉得是唐翎欺负了他。唐翎深吸一口气,刚要坐下,却见唐樾朝她走来,目光朝她发髻上望去,眼神瞬间柔和许多:“皇姐戴这只发簪,真好看。”什么发簪?唐翎抬手往自己头发上摸去,摸见一冰凉凉的东西就要取下,却被唐樾一下子握住手腕。他轻声道:“这是我母亲的东西,皇姐戴着好看,就别摘下了。”唐翎收回了手,心道唐樾送个东西真是别扭,这是他母亲的东西,她收了自然不会再退回去,只是想摘下瞧一瞧,他又在怕什么?她朝着凳子上一坐,老老实实地喝着粥,不言不语,心中却在泛着嘀咕。唐樾不露痕迹地把她这幅模样看在了眼里,不声不响。一碗粥下肚,唐翎果然有些沉不住气问道:“你何时送我回宫?”唐樾道:“皇姐在这里住些时日不好吗?”唐翎直视着他:“为何?”“不为什么,只是有些怀念以往。怀念先前皇姐在这里照顾我时候的日子。”他说的迂回,唐翎却万分直接,她顿了顿道:“是因为丹赫?是因为丹赫向大雍送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