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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所以你才要我留在这里?”唐樾面上表情瞬间消失,无悲无喜,只沉声道:“你果然什么都清楚。”“既然皇姐什么都清楚,那我便不用再过多解释了。我不想你在宫中被丹赫的人瞧见,不想你同他们有接触而再横生什么枝节,所以留在这里吧,皇姐,嗯?”唐翎站起身踱了几步,几步过后闭了闭眼睛道又睁开:“好。只是婚书之事不会因为我离宫而消失,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应对的方法。你只管信任我。”他说得胜券在握,唐翎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了声“好”。只是没想到,几日后,她这声“好”倒叫她有些悔不当初。这几日丹赫那边一直死咬着和亲之事不放,隔三差五便问上一遭,叫唐樾心里堵上一回。平日唐樾不爱见这个哈日朗,今日哈日朗却未料到这大雍小皇帝莫名邀他去御花园一叙,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如约而至,到了亭中,亭中除唐樾外只有一人,那人他认得出,是唐樾贴身侍从管狸。他刚坐下没多久,远远的瞧见一个身影钻进了御花园中的梅林里,那身影钻得浅,隐隐约约还能叫人看得见。她和身旁的小内侍抱着一把梯子到了棵梅树底下,怀中抱着一小盅,仰头伸手去摘那梅花。日光从层层叠叠的树荫见洒下,这身影像是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精灵,不似宫中人,只觉得人如璞玉,天然不加修饰,叫人看得心生喜欢。哈日朗本就不喜欢对弈这样的游戏,手中捏着棋子迟迟没有下去,只远远瞧着那身影,目光盯得要发了直。唐樾不准痕迹地笑了下,也不出声催促。哈日朗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丝毫不加掩饰,亦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合礼仪的,直接问道:“梅林里那个女子是谁?”唐樾对他道:“那是朕的皇妹,安阳。她自小便自由自在惯了,性子不拘得很。今日总来这梅林中折梅,这般没有礼数,倒叫你见笑了。”“怎么会?”哈日朗笑得爽快:“我草原儿女本就是不拘礼的,今日见小公主如此,只觉得有趣得紧。”“有趣么?”唐樾笑了下,在棋盘上落下一个子。☆、不要为了旁人惹怒我安阳这几日觉得好生奇怪,先是莫名遇见了宫中来的那个贵客哈日朗,后来便时常遇见他。近来梅花开得好,尤其是御花园里的梅花更是芳香扑鼻。虽说御花园中的梅花是不给摘的,但她自觉反正不是可着一株梅树薅,今日摘摘这株,明日摘摘那株,应当也叫人看不出来。上次她用这梅花做得香包送了王祭酒,王祭酒笑得分外可爱,简直叫她心花怒放。因而她胆子愈加大了起来,岂料就被这哈日朗给瞧见了。那日她正站在梯子上让清画帮忙把风,只听见清画连声咳嗽,她以为清画被这寒风吹了嗓子眼,打算叫她去背风处守着便好。谁知一低头,瞧见了一双含笑却锐利的眼睛。她冷静了片刻,站在梯子上问道:“你谁?”那人哈哈笑了起来:“公主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安阳心里想废话,这宫中不知道我的大概没几个人,但不知道你的多了去了。那人又道:“在下哈日朗。”安阳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然后歪了下脑袋道:“哈日朗,谁?”名字倒是有些熟悉,但就是叫人想不起来。谁知哈日朗并不恼,又是哈哈大笑道:“不是谁,一个小人物而已。若是唐突了公主,那我便去别处。”安阳点点头:“唔……确实唐突了,你到别处去吧。”他这人总笑得那么大声,若是把别人引来了怎么办?若是把那个表里不一的小皇帝引来了又怎么办?小皇帝只对皇姐好,别人一概都不能叫他宽容几分。安阳深谙这个道理。哈日朗面色一僵,随即是更有兴味地打量了她几分,然后走到不远处的一颗树旁,倚靠着树干抬头瞧着她。安阳觉得他这目光很是令人不舒服,摘花的动作都慢了几分。随后没摘多久,便实在受不了这目光,一溜烟地跑下来,同清画一起扛着梯子跑回了宫。之后的几日,那哈日朗好似守在御花园等着她似的,她每日都是哐哐扛着梯子去,一眼瞧见哈日朗,又哐哐扛着梯子回来。她本以为这哈日朗没准是皇宫里新来的护林员,可偏偏清画告诉她那人是什么丹赫首领。也不知什么丹赫首领那样清闲,能每日去守着御花园里的梅林。安阳觉得自己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亦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谁知几天后一道圣旨叫她傻了眼。那圣旨上虽然字字分明,可她愣是想了半天才听明白。那是叫她去和亲。她心头一凉,人生十七载,第一次有这样手脚发冷的感觉。她不肯接旨,只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侍官劝她道:“公主,丹赫虽不比大雍,可奴才听闻丹赫首领也算是天之骄子,公主嫁过去,倒也算不得下嫁。您快把这旨给领了吧,您不接旨,奴才不好交差啊。”安阳抬起头来盯着他:“管他是怎样的人,便是天上的大罗神仙,我若不喜欢,便就是不肯嫁。”侍官叹了口气:“公主是大雍的公主,怎能一切任性的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安阳声音倔强:“父皇在的时候,要嫁的是皇姐不是么?皇姐不嫁,便要由我来顶上吗?”她声音说得清晰,吓得侍官左右看了一眼,上前来低声道:“安阳公主,这可不能乱说。”安阳沉着道:“皇姐如今成了小皇帝的心头宝,这些过往的事情便连提都不能提了。他好,将皇姐守得好,我心里本也敬他几分。可我心中也有心间人,他却这样不管不顾要来拆散,你去告诉小皇帝,这旨我不可能接,就算他杀了我,也不可能。”侍官哪里敢将这样的话回给唐樾,只能同安阳僵持着,他们这边动静闹得大,惊动了柳太妃。柳太妃慌张赶来的时候,安阳仍旧在地上跪着。她上前拉着安阳,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护着她道:“你身体不好,如此长跪不起若是再惹上病,母妃不知道要找谁说理。”说完,看了那侍官一眼,侍官弯着腰道:“奴才有罪。只是公主圣旨未接,皇上那边若怪罪下来,奴才也是难辞其咎。”柳太妃不经意皱了皱眉,上前从那侍官手中领了旨:“这旨我代安阳接下了,你现在可以去回禀了。”侍官这才长舒一口气,立刻转身离开,生怕多停留一点就会生出什么变故出来。安阳跑上前,从柳太妃手中抢过圣旨就要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