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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特意朝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意思自然是要让她盯紧这二人的一举一动。“那个...殿下本来也要来的,只是因为宫中突然有事,所以就让我先过来了。”可能是因为之前发生了太多事,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像如今这样和顾寒清两个人面对面地交流,看着面前这个风采清雅的男人,程金枝抿了抿嘴,忽觉心里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挤出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殿下事务繁忙,当然应该先行处理,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顾寒清语气柔和地说着,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就像当年每次见到时那样让人觉得亲切温暖,看得程金枝凝目出神。直到一阵微寒的凉风从耳边刮过,她这才急忙侧过身子,提步朝后院的花园中走去。“你在屠灵司里没有受什么委屈吧?岑长司没有为难你吧?”程金枝走在顾寒清身边,眼睛却始终有意无意地低头看着地面。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是因为那种许久未见所不知所措的尴尬,还是内心深处还留有对当年那份情愫的余尘?总之让她觉得很是别扭,却又说不出这种别扭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就好像是心室内壁突然被砌上了一堵厚厚的城墙,虽然墙面有很多道裂缝,甚至可以通过这些裂缝窥见墙后的光景,但就是无法将它尽数拆除,只能碍眼地横在那里。“放心吧,岑长司是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之人,期间只是拘禁我的自由,其他皆以待客之礼,从没有为难过我。”顾寒清不疾不徐地说着,虽然目视前方没有去看程金枝,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她在身旁这些僵硬的一举一动。“那就好。”程金枝点点头,眸子微闪了两下,这才语带自责道:“那个...对不起啊,其实我一直想去屠灵司看你的,可是因为殿下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我......”“干嘛要说对不起。”顾寒清嘴角的笑容渐淡,眉间漫过一抹幽远的伤感之色。他抬起头目光微凝,眼中一时间雾气弥漫,默然片刻,这才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几分。“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听到顾寒清这句话,程金枝内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立时绵延开一阵细腻酥麻的疼痛。她绷紧脸颊,吃力地动了动嘴唇,终是有些激动地道出一句。“寒清,你别这么说,不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望着程金枝焦急恳切的眸子,顾寒清凝目片刻,眼中的伤痛和自责就在夺眶而出的那一刻,突然迅速地收回眼底,随之恢复了先前的平和之态。他不该说这句话,也不该去提从前那些事勾起程金枝那段灰暗的回忆。在顾寒清眼中,程金枝不仅只是故人旧友,是他心头所羁绊的那抹挥之不去的倩影,却更是高珩的王妃。“金枝,我只是和你说笑罢了,是不是当真了?”顾寒清轻扬嘴角,想要抬手抚过她的秀发以示安慰,最后眸子一颤,还是在半空中调整了高度,转而搭在了她的肩头。“这真的只是个玩笑,不是寒清你心里真正所想的实话吗?”程金枝的眼角掠过顾寒清搭在肩上的手,抬头凝目注视着他,只觉他每一寸目光都毫无波澜,异常平静,细看之下,又似乎在竭力掩盖着什么。“当然,我从来都不会骗你。”顾寒清故作轻松地淡然一笑,为了避开程金枝锐利的眸子,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去,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从前,现在,往后,都不会。”第一百九十七章如人饮水“这是前些日子从关外送来的马奶酒,也是历年来边塞诸国进贡给朝廷的贡品,在这样的节气里将其用小火烘培,加热饮用最能驱寒舒筋,活血健胃。”清静娴雅的庭院内,几株鹅黄的腊梅枝繁叶茂,傲霜斗寒,为这隆冬节气的寂寥苍茫添了几分光彩鲜亮的生气。顾寒清挽袖提壶,将盛在镀金铜器中的酒水倒入程金枝面前的酒蛊中,伴随着热腾腾的烟气,一阵清新醇厚的香气随之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嗯,好香啊。”程金枝捧起温热的酒蛊,将其放在鼻尖轻轻闻嗅,好奇地看着蛊中呈现出半透明状的液体,低下头去饮了小口,一时只觉奶香浓郁,回味酸甜,虽只喝了一口,身体却跟着迅速回暖了许多。“我从来都未曾喝过马奶,只听人说又酸又涩,没想到这酿成了酒,竟然会这么好喝。”程金枝抬起头来欣然一笑,又连着尝了几口,很快就将酒蛊喝了个底朝天。她自恃不胜酒力,可这马奶酒喝来却少有酒精的那股辛辣之感,本来担心自己万一喝醉会在顾寒清面前说出什么胡话,如今见一杯下肚也无甚感觉,便放宽了心。“你喜欢就好。”顾寒清捧着酒蛊温言笑道,“在塞外有句老话叫“马逐水草,人仰潼酪”,这种酒在塞外都是待人接客的最高的礼遇。你我许久未曾相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招待,只能略备薄酒,聊解微肠了。”“说招待多生分啊,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程金枝笑吟吟地一摆手,“再说这可是当今圣上才喝的贡品,也没见他老人家赏赐过谁,殿下平时也不沾水酒,我此番能尝到已是荣幸。”“殿下对你很好,看到你和殿下花开并蒂,琴瑟和鸣,我也很高兴。”顾寒清突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却让程金枝心头一颤,目光不自觉地凝固在顾寒清清俊的脸颊上,却见他以手掩面,捧起酒蛊饮了一口,正好遮住了此刻眉宇间的神情。待他放下酒蛊时,又是一脸的浅笑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欺瞒或是伪装的意味。“那你呢?你和我大姐,你们还好吗?”程金枝不自然地眨了两下眼睛,低头看着已经喝空的杯底,嚅嗫着问道。然而话刚问出口,她就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这可真是茶坊里的伙计——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