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言情小说 - 相女无忧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4

分卷阅读114

    到停在这一角的马车,便侧头扫了一眼,但因为这一边是檀台寺,寺院虽不大,毕竟在内城里,时不时有来此祈福或烧香拜佛的信徒,亦有外地赴京之人在寺中留宿借住,他并不以为意地扫了一眼马车就走过去了。

文玹虽知他应该是看不见自己的,与他视线正好相对时,心仍是猛然跳了一下,但胸口憎恶的怒火却越发地炽热,她默默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入那扇半新半旧的门扉里面,才收回视线。

她转向孟裴,问道:“古二怎么会在东京的?!”

孟裴道:“他在大风寨招安之后便跟随金州钤辖李达,做了他的部下。李达借着大风寨招安立下的功劳,托京中关系打点,经人举荐在京城谋了官职,古二是作为他部下一起过来的,也捞了个武官的职位。他不光是远离金州,还改了名字,如今叫作胡觉义,觉醒之觉,正义之义。”

文玹冷冷哼了一声,语带憎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最自傲的便是他那套刀法,古二加个刀便为胡,居然改名叫觉义,他做的事从头到尾哪里配得上这个义字?!”

孟裴只默默不语地望着她满含恨意的眼神。

文玹浑然不觉他的目光,又凑近窗帘去看那处小院,秀气的长眉紧紧皱起:“他来京城也就罢了,想必是怕留在金州,会遭到报应,可为何阿关会和他在一起?”这事情越想越让她心底发凉。

孟裴道:“其实最初古二是被李达押下山的,李达认为他与你们串谋,表面答应胡知州,暗中将张大风放出去,既全了兄弟情义,自己又能谋个官职,一箭双雕之举。便将他关押在大营中。”

文玹呵呵笑了两声:“他若真是这么有情有义,又怎会重伤他的结拜义兄?又怎会害死柳四叔?他出卖张大风,就是为了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孟裴又道:“据说后来也是他献策,偷梁换柱用柳四的尸首伪装成张大风,胡知州因他将功赎罪便放了他,还因此谋了个职位。”

“据说?”文玹讶异地看了看他,“你那时候不是也在?”

孟裴轻轻摇头:“你与崔六小酒带着张大风逃走的那天晚上,我收到来信,在汝州的姨母病了,第二日我便离开鸭山去往汝州。之后的事是听孟赟与窦先生说的。”

文玹想起当时崔六叔去打听消息,得知通缉榜上画的人并不像他们四人,当时还有些奇怪,原来他那时候已经不在金州了。

孟裴接着道:“你问的那名妇人,搜索大风寨时发现了她,带下山后一样被关在大营中。但这妇人是如何被放出来又为何跟着古二,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她从古二改名为胡觉义之后,就一直作为他的仆妇跟着他。”

第77章

文玹见他也不清楚阿关的事,也就不问了,只是在心中存了个疑。

且她还有更多疑虑,孟裴既然知道这里住着古二和阿关,也就知道她或早或晚会找到这里。若是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乍然与古二撞见,她虽憎恨古二,却也不能真把他怎样,反倒叫古二知道了她也在京城,说不定还能查出她如今的身份来。

以古二的为人与心机,难保不会利用这一点来谋求利益,亦或是作为自保的筹码。这应是孟裴方才阻止她去敲门的原因,但如果她早知道,也不用大费周章地一个人跑出来……

她抬眸看向孟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也在京城的?”

孟裴淡声道:“就是寒食节那日,成然刚刚得知古二也在东京,只是那时还不清楚他所住何处,又与什么人在一起。”

文玹既有不解,又有不舒服的感觉,他那时候就知道古二也在东京了,即使当时不知道古二具体所住何处,难道就不能先给她提个醒吗?

她蹙眉望着他:“为何你那时候不告诉我此事?”

孟裴挑眉道:“告诉你有用吗?即使你如今知道了,你又准备拿他怎样?你觉得他是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可他也是有朝廷任命的武官。你是准备骂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甚或是杀了他出气?你今日倒是知道了他住在这儿,却也只能白白生闷气。与其如此,还不如不知道他在这里呢。”

文玹气恼道:“我是不能拿他怎样,可我宁可知道真相后郁闷生气,也不愿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后知后觉地欣喜快乐!”

孟裴不以为然地浅笑着,摇摇头。

文玹见他如此,更为气恼:“我不知此事与孟公子到底有何关系?我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郁闷也罢,愉快也罢,又与孟公子有何关系?!孟公子也管得太宽了吧!”

孟裴脸上笑容淡了下去,转眸不再看她,亦不再说话。

车内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文玹话出口后便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太伤人,他毕竟是出于好意,若无他阻止,她方才就要敲门进去了。她也不知怎么了,在他面前就冲动得不像自己。若是换了旁人,她即使心里不舒服,也只会礼貌地谢谢对方,根本不会脱口而出这样过分的话。

她并不是死要面子不愿放下身架道歉的人,从汝州巧遇开始,在石家村的山石滑坡,在余县的怀志书院,一直到入京。这一路上,她对他从满怀戒备与疑心,到渐渐了解,消除误会冰释前嫌……

她珍惜与他之间的这份情谊与独有的信任,不愿因为这一场争执而生了嫌隙或隔阂。

她小心翼翼地向他赔不是:“抱歉孟公子,是我说得太过分了,我也不是方才的意思,我只是不愿被蒙在鼓里。孟公子的好意我是清楚的,也一直抱着感激……”

孟裴猛然回头,打断她的话:“我何尝要过你谢我了?!我也曾反复自问,你愉快也好,郁闷也罢,你的事与我有何关系!我为何就是放不下!”

明知她对自己并无特殊情意,却一直将她的事放在心里,简直就是前世欠了她的!

文玹懵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她不是真的情窦未开或初开的十三岁少女,也不是对他毫无所感,他在她心里所占的比重,早就远超一般人。她只是以十三岁少女的身份自居,与此同时怕将芳心错付,不让自己往那方面去多想。毕竟这个时代姻缘都难以自己做主了,若是再错付相思,只是白白自苦而已。

然而在这世间,想放却放不下,想舍而舍不得,想断也断不尽的,除了情之一物,还会有其他可能吗?

难道他……

孟裴脱口说了那几句话后,却见她只是望着自己愣怔,只觉心中酸涩,低低地“呵”了一声:“文小娘子嫌孟某太多事,孟某以后就不管了。”

文玹急了:“不不,你管吧,你想管就管。我不嫌你多事。”

她说得都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