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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正经人的脸,被眼下发生的状况吓了一跳。他冷冰冰地骂了句:“妈的,干你啊。”卢秋迪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哼,你试试?”江垣立马配合地把手里东西扔了,开始扯皮带:“来啊!谁怂谁孙子!”卢秋迪捏紧了裤腰带,瑟瑟发抖。“哎哟喂,这花儿可贵了,悠着点儿行不行啊?!”李清池登场,把江垣扔桌上的花儿好生贴着墙壁竖起来。江垣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啊?”背单词的陆铮抬头道:“他要追隔壁院的一个妹子。”李清池贱贱地笑。他军训一结束就染了一头金黄色,在文学院的女生面前晃,江垣说他天天跟超级赛亚人似的。但李清池自我感觉良好——这就是来自大学生的叛逆。卢秋迪插话:“老李要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歌表白,我们去给他助阵。”江垣问:“需要我做什么?”“就像我刚刚那样,等妹子一出来,就把花送上去,要快准狠!”李清池急得面红耳赤:“不行!垣狗太帅了!我不放心!”江垣:“切。”明天考试,李清池唱了一宿的歌。江垣一方面觉得屋里太.安.逸,容易睡着。一方面嫌他吵。就带了本书,去楼顶天台吹冷风。他背书背得累了,大剌剌地躺在地上休息,地面干燥,陆铮在他旁边坐着,烦躁地翻书,“这大学英语怎么那么难啊?我根本看不下去,一句都看不懂,看一段就犯困。”“慢慢来啊,谁不是从零学起。”陆铮自嘲:“我起点低了,我们那儿文化落后地区。”江垣无所谓地说:“南州也落后。”“有钱啊。”“人富志短,都是土豪。”陆铮饶有兴趣地问:“你指谁?”江垣就想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还真没指谁,“随口一说。”感觉头顶上有灰尘落下来,他拉了一下陆铮的衣袖,“别靠墙上,有石灰。”陆铮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把外套脱下来掸掸,单薄的衬衫贴在他健壮的身体上,陆铮咬着牙骂了句,“草,冻死了。”他迅速把衣服穿上,窸窸窣窣的,夹杂着略显轻微的讲话声,“你说我们上这么多年学有什么意思?”江垣说:“没意思。食堂卖石锅拌饭的阿姨,一天挣八千,比我们有出息多了。”陆铮两眼放光:“真的啊?”“嗯。”“唉,”陆铮叹了口气,看了眼神情始终不变的江垣,“你当初为什么选新闻啊?”“我他妈瞎填的……”江垣躺着翘腿,晃了两下,“你呢?”“调剂。”“第一志愿是什么?”“南大的法学。”江垣又晃了两下腿,若有所思地说:“法学院妹子哪有我们学院好看啊,你赚了。”“……”陆铮把话题重新绕回去,“你说咱们去跟食堂阿姨商量商量,合伙搞个产业怎么样?”“可以啊,不过我还想再混两年,毕业再说吧。”陆铮苦涩地点点头。他在想什么呢?想到了班会上扶着老腰叽叽歪歪的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在中国的教育大环境下,根本没有不学习就能考第一的人,有的只是比你天才的人还比你努力。这一点,到了大学里面,他看得尤其透彻。比如你读英文的时候,会有人坐在位置上被你的乡音逗笑,比如一个很陌生的英语单词,他们却早已经熟悉了很多年。以前高中的时候以学霸自居的那点本事,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只能努力地避免吊车尾来保级颜面。沾沾自喜的笨鸟只要稍微一松懈就会掉队,然后被无情地甩远。这不是自我解嘲。这也不是他曾经憧憬的大学生活。这是他待在离家一千公里以外的城市里,必须要面对的冷冰冰的现实。江垣把课本盖到脸上。陆铮在有灯光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然而他一个单词都没背进去,却发现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耳边传来吉他拨弦的声音。李清池一边弹吉他,一边萎靡地唱着歌。问他们好不好听。陆铮敷衍地说:“还行。”很久以后,江垣才配合地点了下头。李清池在他旁边坐下,递过去一瓶冰啤酒,毫无顾忌地靠在江垣的耳朵上。把他刺激得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江垣把啤酒瓶接过去,直接灌了一口,一股凉意顺着血管在往身体里面流。李清池挠挠额头:“说真的,你觉得我这歌儿唱得好吗?”“还行吧。她要是喜欢你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别整这些花花肠子,没用的。”江垣坐在地上,舔了一下嘴唇上的酒水,从裤兜里摸出来一副扑克牌。……新概念的课本和绿色的词汇书摞在地上,被风卷得书页翻滚,哗啦哗啦。三个男生坐在冷风里喝酒打牌。陆铮问江垣:“你想做什么?”江垣说:“以前高中一直想去当兵来着,一是视力不行,一是家里人不太支持,就没报成。”“你家做什么的?”“房地产。”“那你以后搞房地产?”“不知道,说不清。”他把一副牌竖到眼前晕晕乎乎地看着,“以后的事情你能说得准吗?你想做什么?”陆铮想了想:“我可能……”他抓抓头发,“我也不知道,可能去当记者吧。学新闻除了记者也没什么好的出路。”“记者很好啊,我也打算去考个证儿。”“真的啊?”“真的。”江垣喝了一口啤酒,“试一试吧。”李清池把牌丢了,往下一趟,脑袋枕着三本书,仰天长啸了一声。避雷线上的鸟群惊散,扑棱着飞向月亮。他一时兴起:“垣狗,你教我唱歌吧!”陆铮惊呆了。江垣也惊呆了。李清池又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深藏不露。”有的时候过分的捧场是会让人难堪的。江垣收住了惊呆之意,佯装镇静:“我不会唱你那歌儿。”“你唱什么都行,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