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7
百官似乎按品阶在调整着次序,自己却还是没看到御史台的人,只好低声问旁边的官员,“这位大人,请问你知道御史台是站哪吗?”那官员见梁珩着绯色官服,品阶比他高,轻声道:“这位大人,您的位置在前面呢,这里是低阶官员的位置。”梁珩道了谢,往前走去。梁珩正两眼一抹瞎地边走边找人间,就感觉有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梁珩转头一看,是徐大夫。梁珩看到徐恪不由一喜,正打算见礼,就见徐恪转身往前走去,梁珩只好跟了上去。果然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虞信中朝梁珩招了招手,梁珩朝几人拱了拱手,就走过去,入了列。梁珩看向徐恪,他径直走到前面入了列。又等了快半个时辰,金水桥上传来一阵哄哄的声音。一些官员低声交耳交谈着,人数多了,声音也就哄闹了起来。梁珩知道正班、纠离班、语不肃者也是御史之职。可包括徐恪在内的所有御史都对这金水桥上的哄闹视而不见,梁珩不由困惑。梁珩看向前面肃立的徐大夫,他一直站得笔直,没有像旁的官员一样接耳低语。而梁珩身边的几个御史,除了虞信中,其余两个侍御史也不时交谈几句。天慢慢亮了起来,而前面也来了一个内侍,请众官员进殿。梁珩跟着众人往金銮殿走,这是梁珩第二次走进这个皇权之殿。按品级就班,梁珩站在靠后的位置,前面很多大员梁珩都没有见过,他们眼观鼻口关心,立着再不言语。梁珩没有多看,微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汉白玉地砖。梁珩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天子驾临。又等了近一刻,梁珩才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声唱喏。“皇上驾——到!”众官员立即跪下,迎接天子。齐策着一身绣满金龙的黄袍,头戴九旒冠,神色肃穆,阔步走进殿来,越过文武百官,走上丹犀,稳稳坐上那把髹金雕龙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策双手微抬,沉声道:“众卿平身!”“谢皇上!”梁珩微微抬眼,看向阔别三年的皇上,隐在旒珠后的面容依然看不清,他只是静坐于龙椅之上,并不言语,听着下面大臣的奏言。梁珩却感觉今日的皇上,远非三年前了。梁珩认真听着大员们上奏的民生政要之事务,他也只能听听,除了弹劾,以梁珩的官阶,不能在金銮殿上向皇上奏言。后面小官们皆如梁珩一般,低头垂听,直到散朝。跪送皇上出去了,众官员站起身来,等面前大员们一一走出殿了,梁珩他们才能走。梁珩抬眼略看了一眼从他身边经过的大员,就看到了一个面熟的大员。就算他已经不再年轻,人也发福了些,面容有了些改变,梁珩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正是黄梵兄妹之父,黄原。一身大红官服的黄原跟着几个大臣边轻声说话边往外走,并没有看到梁珩,很快就出了殿去了。梁珩正发怔间,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梁珩回头一看,正是久阔三年未见的易旭。刘致靖也站在一旁。梁珩惊喜交加,正欲说话,易旭便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了他一下,就往外走去。三人走出金銮殿,往承天门走去。“恭喜梁兄了,听说梁珩进了御史台了。”易旭笑道。梁珩笑了笑,“御史是个得罪人的官职啊。”梁珩又问刘致靖擢升到哪里。刘致靖进了户部度支司,做了员外郎。而易旭,依然还在翰林院做编修,还需三年,才能从里面熬出来。几人聊了没几句,就出了承天门,各自的衙署都不在一处,约好散卯再细聊,便分道了。梁珩回到了台院,台院如今的事务莫不都是审核大齐各地送进京来复审的狱讼。虞信中见梁珩来了,带着他到档案房领了档案卷,让他先熟悉熟悉。官员膳食有光禄寺太仓署掌,梁珩第一次在衙署里吃了官食。散卯时,梁珩走出午门,易旭两人已经在午门前等候他了。“劳二兄等我了。”梁珩不知两人在此等了他多久,便告罪道。易旭三年未见梁珩,此时见面,实为高兴。“说那些太见外了,今日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易旭搂住他的肩膀,往一旁走去。易旭还是那副明朗爱笑的模样,梁珩却是知道,易旭只有在他们面前,这明朗模样才最真实。两人虽然三年未见,但常有书信往来。易旭前几个月定亲了,姑娘是中书令丁魏家的千金,丁玥馨。易旭在信里已经跟梁珩说过了,梁珩当面又恭喜了易旭。只是没见易旭多高兴。刘致靖带着随从,梁珩又请刘致靖派个随从去家里报个信。几人随意找了一家酒楼,边喝边聊了这几年各自的生活。三人从酒楼出来时,已经月上中梢。刘致靖又让小厮赶车送梁珩回去了,自己和易旭慢慢往家走。“表兄,你...何必呢?”两人走了一段,刘致靖终于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像是憋了很久。易旭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着一轮缺月,淡淡的月色散在两人肩头。良久,易旭轻轻一叹。“致靖,人生若是像这缺月一样,不论前面多少日子曾缺失,却总有一天会是圆满的,该多好。”刘致靖听着易旭话音里的苦涩,不禁狠狠一怔,良久回不过神。这厢,梁珩也回到了家。易旭他们知道梁珩不能多喝,所以梁珩只喝了几杯薄酒,却还是有了丝醉意。梁珩回到后院,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心里发虚。梁珩让人端了水上来,洗了漱。好在酒气在凉风中一吹,都散得差不多了。梁珩轻轻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梁珩听里面没有动静,又敲了敲,“蓁儿?”“爹回来了!”房里传来儿子惊喜软糯的叫声,梁珩听着不由心里一软。“儿子,快来给爹开门。”梁珩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沈蓁蓁的声音。“畅儿,穿鞋子。”梁珩听着儿子砰砰往这边跑过来的声音,又传来门栓抽动的声音,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梁珩弯腰一把抱起像他伸手要抱的儿子,走进房去。就见沈蓁蓁穿着一身白色亵衣,坐在床上。梁珩连忙解释。“今天是因为碰到易兄和刘兄了,我们三年没见,就在外面找了地方说了说话。”梁珩在江宁的时候,散卯就回家的,没事从来不会耽搁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