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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的心情冲淡了一丝。对于贺大姐来说,忽然多出来的这两只鸡无疑于从天而降的惊喜,怎么都不敢想象的。她先前哪里知道她那个“侥幸逃生”的弟弟,实际是去做了一件英雄的大事?对于顾工来说,它是道很美味的菜,这活泼乱跳的鸡在他眼里跟嘴里的rou没啥两样了。他琢磨着究竟是杀了好一点呢,还是养着每天吃一只鸡蛋好点。从营养的角度来看,后者好像更好一些。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一口鸡rou了。然而吃完这顿意味着下顿就没着落了,他苦大仇深地盯着母鸡发愁。赵兰香把鸡拎了起来,一锤定音道:“今天大家都很不容易,我做顿好吃犒劳犒劳你们,压压惊。”今天她的心脏仿佛坐了一回云霄飞车似的,吓得心脏都跳停好几次了。她在庆幸她给顾怀瑾送饭这个决定,也许今天偷懒落下了顾怀瑾这顿饭,或是偷懒晚一点再做饭,不仅她男人,连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很多人都要丧命在山上。命运的齿轮总是循规蹈矩地按着痕迹咬合,上辈子的贺松柏依旧健健康康地活到了六十多岁,他逃过了这场劫难。这辈子是她代替了他给顾工送了这顿饭,通报了这个消息,错漏出在她身上,她会后悔得肠子都青的。她知道今天的这个结果虽然惨烈,但已经算是尽力之下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她把三只鸡都捉了过来,看了眼鸡屁股,又摸了摸鸡翅膀鸡脚,仔细地挑了一只骨架小、又肥rou又嫩的母鸡出来。心里迅速划过家里的存粮,她想起铁柱前些天给她捎来了一袋板栗。一道红烧板栗鸡浮现于她的心中。赵兰香的这个决定没有人反对,索性是平白飞来的一笔“横财”,今天确实算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劫后重生的险迫感催生了一股极度的饿意。他们全都没吃午饭,又透支了比往日更多的精神。赵兰香手脚麻利地把母鸡收拾掉了,这个年代的母鸡是从小被喂着菜叶虫子混着米糠长大的,是真正的农家土鸡。rou质紧密又肥嫩,开膛破肚之后下水清洗能洗出一盆的油来。板栗下水煮四五分钟,能徒手剥开壳,掰成两瓣。鸡rou拆出大骨,下水焯,白酒葱姜花椒八角冰糖煸炒至rou皮泛出黄红色。盛起来移到砂锅,加水没过鸡rou,加入板栗。小灶中火舔着砂锅底,水咕噜咕噜地泛起泡泡,吸干了板栗和鸡rou里的精华,香浓诱人。午后灼热耀眼的阳光照入柴房,散在锅上,鸡rou泛着油亮的黄,跟涂上了一层红色的釉质般诱人。直到汁水煮得呈凝滞浓稠将干,赵兰香才将红烧板栗鸡盛出来。柴房里散发出浓郁美妙的滋味,水煮板栗香浓清甜的香气混着鸡rou板栗的爆炒味儿,从柴房门飘出,直把饥肠辘辘饿到下午的人全都勾馋了都不够。贺松柏被打了一顿,又在生死一线爆发出惊人的极限,这会已经饿得两眼发昏了。他嚼着甜腻腻的芒果卷吃了一块,又分给大姐和小妹吃。阿婆那里,对象在中午时已经送过饭了,吃饱饱地睡得正香,浑然不知山上发生了一场怎样的灾难。赵兰香又热了热锅里剩下的饭,连带着中午那剩下的红焖五花rou也盛了出来。贺大姐饿得两眼发直,舀起饭就呼呼地喘起热气,大口大口地刨饭吃rou。板栗独特的香糯甘甜的滋味攫住了她的味觉,幽香扑鼻的滋味融入了鸡rou里,炖得软嫩的鸡rou仿佛也带着一股浓郁的滋味。让人越嚼越香,怎么都吃不够。贺松柏沉声地吸着肥rou,吧唧吧唧地迅速吃完了小半盘的红烧rou,那股狼吞虎咽的姿态,直让赵兰香措手不及。她赶紧拨了一些rou出来,分了一碗饭给顾工。当赵兰香把饭盛出来给顾工的时候,顾工正在杂草堆边抻长了脖子嗅,深吸几口大气。赵兰香忍不住笑。“过来吃吧。”“今天多亏你了。”顾工接过了一盆饭,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他眉间的愁苦仿佛随着饭下肚,渐渐消散。顾工边吃边说:“工程出事故,对一个工程师来说是毕生的羞辱。”“如果我没被撤职该多好……今天死了多少个人?”赵兰香说,“还不知道呢,山上那边还在搜,过两天就知道了。”顾工吃着吃着,忽然没了声音。他说:“我这条命,也算是贺老二捡回来的。”“你跟他说,如果他愿意,我一定收他为徒,把我这辈子的东西统统留给他。”赵兰香心里一喜,不用留什么东西给他,他不需要你的珍藏,他需要你的感激!赵兰香淡淡地地道:“不用了,他那傻子肯定是不会要的,无功不受禄。”她抬起认真的眼,盯着顾工说:“只要你记着若是日后他有危险,帮扶他一把,这就够了。”顾工捧着饭碗,感慨说:“这是肯定的,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留下的。”他顿了顿,为自己被拒绝的珍藏而忿忿道:“你这小姑娘,你知道你帮他拒绝了多厚的一笔财产吗?”赵兰香笑了笑,没说话,推了推手边的碗给他。“吃完饭喝点汤。”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顾工:很久之后老夫才明白,原来这妮子在这等着我哩!汪地一声哭出来。第55章顾怀瑾吃完饭后心里仍念念不忘,拍了拍身上的灰跑去了山上挖人。他穿着很破烂,一些交往不深的人压根没认这个老头是当初风光凛凛的顾总工。觉得这个老头子有非同一般的热心,还当他的亲人还没被挖出来。顾工跟着找,牵着闻了人的血腥味的大狼狗,在山里奔波了三天,快把牛角山给翻遍了,这三天不是没有一点收获的。这群人最后挖出了一个活人,两个死人。剩下的五个人找不着踪迹。负了伤、又不吃不喝的很难活到超过三天。工人们不死心地又找了一星期,超过了一星期是彻底地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被挖出来的活人是在炸开岩石唯一生还的工人,他被挖出来后眼睛都快瞎了。他气息微弱几乎不成声,他依稀看见了顾总工。“谢谢。”顾怀瑾的不安的良心,被自己强行地摁下盖棺定论。他还多救了一个人!他总算可以心安一点了。然而顾怀瑾却是整晚地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地想着孙翔的话,越想越煎熬。他收的这四个徒弟,老大胡先知虽愚鲁却沉稳,老二王洋骄傲却勤奋,老三踏实不怕吃苦,老四孙翔年少气盛却最聪明最有灵性。老四犯下的这种低级错误,令顾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