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田装饰 - 耽美小说 - 放逐与救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去。

白父因为一篇而被人匿名举报为政治反动派,要被抓出来游街批斗。甚至还有枪毙的呼声。

白唯夫跑下楼,随手拦下一辆车,立马赶过去。

但是车开到前街就开不进去了,白父租的房子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乌压压攒动的人群中,喊打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痛。

白唯夫丢下钱挤进人群,在用力的推搡间,他终于挤到门口。

白父被打坏腿,被迫跪在地上,斑白的发丝沾着血黏在脸上,但上半身还是挺得笔直,“我没罪!文艺副部刘安国也没罪!你们这群瞎子!江青你个jian贼!文艺要被你们这群人搞得灭亡了!中国……中国啊!”

“还敢骂江代表?!给我打!”

白唯夫冲过去把挥起棍子的人一脚踹开,“住手!都住手!”

白父仰起头,看清来人后,破口大骂,“谁叫你过来的?!和你有关系吗?给老子滚!”

白唯夫站在白父面前,看着那群几近疯狂的人,“你们这是在杀人!杀的还是忠良!”

“你是谁?!连江青同志都敢骂的人,就是反叛者!是全国人民都要批斗的人!”

白父抬起手死死拽住白唯夫的袖子,一双苍老的眼瞪得浑圆,里面充满了血丝,“滚开!我叫你滚开!”

白唯夫看着他,弯腰用力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白父闭上眼,声音嘶哑,“唯夫,你这辈子能不能听我一句话……走啊!走!”

白唯夫没动,也没说话。

那群人又开始耸动,这时,人群忽然被破开,配着枪的警卫开了道,从中走出一个人,看着白唯夫和白父确认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道,“白珩和白唯夫是吧?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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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今天早上出门得特别早,因为昨天的病人预约得很早。等他回医馆时,看见胡小贞站在信箱前,有些紧张地把一封信投入信箱,然后立马进了医馆。

时安走过去,有些疑惑小贞会写信给谁,但他不是那种去窥探的人,只看了看信箱,就走了进去。

白唯夫走了有一周左右,一直没有写信过来,他坐在药柜后,常常出神想他去了。

胡小贞洗了一把枣子递过来,笑得特别灿烂,“时安哥,这枣好甜啊,你吃几个呗。”

时安回过神,跟着笑了笑,拿起几颗放在手里,他看着这几天心情明显变好的胡小贞,心情也放松了一点。

只不过他总觉得心里不安,最终还是摸出信纸来,给白唯夫写信。

胡小贞远远地看着他写信,坐在摇椅上,一边甩着腿一边嚼着红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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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又等了几天,白唯夫还是没有回信。

他抱着被子到屋前小院子里晒,胡小贞来帮他。

屋内时老咳个不停,且越咳越重,时安将被子往绳子上一挂就跑了回去,胡小贞跟着跑进去。

床上的老人咳得头昏脑涨,连人也看不太清了,他颤巍巍抬起枯槁一般的手,“时……时安……”

时安坐到床边,握住那只手,“父亲。”

“咳……我看,我看我不行了,我怕我走之前还不能看你成家,你,你把跟小贞的婚期提前几个月吧,让我放心地去。”

时安双手握着他的手,低着头没有说话。

倒是胡小贞开了口,“伯父,时安哥要是不愿意……就别逼他了吧。”

“小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答应照顾你,就一定会把你娶进门的!”

胡小贞低着头,看向默不作声的时安。

时老听不见回应,用力摇了摇他的手,“时安,你听见了没?”

“父亲,我……”

“当初我们答应了人胡家,就一定要说到做到!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

时安眼睛睁大,痛苦地皱紧眉。

时老又朝胡小贞伸出另一只手,胡小贞蹲下去握住。

“小贞呐,别怕,我就是从床上爬起来,也会在月底给你找来喜队。”

胡小贞开心地笑了笑,“伯父,小贞知道,从小您就疼我。”

时安忍耐着,胸膛急促地起伏,时老又拉起他的手放到胡小贞手上,“时安,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小贞啊。”

胡小贞羞涩地扭头去看他。

时安眼圈红了一圈,突然抽出手直起身来,低头看着他们,嘴唇颤抖着,“父亲,其实我喜……”

胡小贞迅速站起身捂住他的嘴,一双眼睁得圆溜,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哀求,压低了声音道,“别说,时安哥,别说。”

时安看着她,胡小贞眼睛也跟着红了,眼泪掉下来。

时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时安,你说什么?”

胡小贞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时安的袖子,轻声道,“你和白唯夫的事我都知道,但现在先骗骗伯父,好吗?求你。”

时安惊得睁大眼,胡小贞看着他,犹豫着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时老疑惑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时安僵硬地看向时老,轻声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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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里。

时安和胡小贞对立站着,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胡小贞才抬头看着他,轻声道,“时伯父从小最疼我,月底的时候咱俩就成个亲,让他高兴高兴,等伯父百年了,你和白唯夫怎么样都行,好吗?时安哥。”

时安站在原地,仍然很震惊。

胡小贞慢慢走过去,轻轻牵起他的手,“你看,你和他的事,我谁也没告诉,我怎么会骗你?时安哥,你和伯父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很感激你们,为了伯父,为了我,也为了你和他,暂时妥协一下吧。”

时安看着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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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磨过一天,又磨过一天。

五月已到了下旬,白唯夫还是没有回信。

时安看着为了婚礼忙来忙去的胡小贞,眼神空空。

时老也因为喜事的提前,人忽然之间就精神了许多,今天罕见地下了床,还走到屋前小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胡小贞找人特地打了床新的棉被,她母亲早已去世,被面是她自己找镇上最好的绣娘绣的,就算紧赶慢赶,还是得等到月底才能拿到。胡小贞没有怎么催,只说一定要绣得完美才行。

除了床褥,胡小贞还亲自去挑选了家具,黄铜的水盆正中心那个红双喜都是她自己剪了贴上去的。

从五月上旬安排到下旬,她什么都亲力亲为,也不见累,总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跑上跑下的。现在也正忙着挂灯笼和牵红布,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看起来似乎很热闹,有路过的乡邻看见了,会走到院子里聊上几句,知道要办什么喜事后,都笑着祝福着时安和胡小贞。

胡小贞笑着回应,时安却半点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