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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徘徊在他脑海中,一行行一列列,几乎具象化,想得穆曦微眼前都是迷糊的。他艰涩地挤出了一句疑问:“收徒?”“对。”落永昼成功用一个字悠哉悠哉地堵上他的嘴:“收徒。”说着落永昼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陆归景和你鬼扯你还真信?你觉得哪一点能让剑圣看得上你?看看你那张脸,再想想剑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天下第一,明显吃亏的是剑圣好吗?”落永昼:“剑圣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陆归景:“……”他在落永昼身边待了将近三百年,没见过落永昼摘一次面具。他信了剑圣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天下第一的邪。穆曦微倒是信以为真,不好意思地摸摸脸:“我以为比起我的修为天赋来讲…”还是他的脸更胜一筹。所以剑圣看上他想收他做小白脸,也是比剑圣看上他想收他做徒弟更合理,更靠谱一点。穆曦微很有自知之明。落永昼:“……”他空有千言万语,无从下口。最后统统只能归为一句:这真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大妖魔主。明烛初光都不忍心砍的那种。“别怕。”落永昼悄然无声在心里一叹,原本硬邦邦的语气亦随着他这一叹化得柔软含笑:“剑圣看上你,必然是你有的可取之处。”要相信自己啊,未来的大妖魔主。天下人魔二分,你本该为其一巅峰。能让妖魔本源认主,能收服本源剑气,能凭自身意志力完全压制住妖魔本源——怎么可能是籍籍无名,平庸众生之辈?“我信你。”剑圣大约天生有些鼓舞人心的本领。这三个字经由他之口,平平淡淡地一说,倒是成了点亮穆曦微的一把火。将他内心所有的不安阴霾通通驱散,唯独余下光明浩然的未来。也成了日后无论多难,总能支撑着穆曦微走下去的最后一根支柱。穆曦微离开白云间的计划落空,被重新安排在了不孤峰。落永昼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该和他揭开剑圣与洛十六为同一人的事实,索性借着剑圣未归的名头,游荡去了陆归景所在峰头。顺便借着指教剑道为名,行报复之实,把陆归景每日都cao练得生不如死,悔恨得只想一头撞死当时乱说话的自己。叫你乱说话。叫你瞎八卦。明明知道师叔脾气那么差,还在敢踩在他头上起舞。陆归景坐在主峰正堂之中处理事务,表面上肃穆庄严,实则内心已生无可恋得恨不得去死一死。“掌门!!!”陆归景为白云间掌门,所居之处是白云间主峰,日日皆有数不尽的长老执事进出,向他汇报白云间种种事务。唯独这个弟子是个例外。他瞧着极不体面,原本该整整齐齐,纤尘不染的白衣尽是斑驳的血迹,其上混杂的污渍几乎使人看不清衣服颜色,像是在泥地里打滚了几个来回。但比起弟子的精气神来,衣服则是小事。他看上去消瘦憔悴到了不正常的地步,只剩下骨头架子撑起支棱的薄薄一层皮,衬得他突出的眼珠极大,里头惶惶不可终日的神色能将他整个人浸在焦急之中。弟子望向陆归景时,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会语无伦次地重复“掌门救我”几个字。饶是陆归景再见多识广,处变不惊,也不禁为这个弟子的状况动容了一瞬。他记得这个弟子。就在几日前他派了门内一队精英弟子与长老前往明镜台,弟子身为队伍中领头之人,还意气风发,向他抱拳告别,笑着说必然不负掌门重托。短短几日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能将其折磨成这个样子?陆归景意识到事态不好,沉声问他:“发生了什么?”然而不管他重复几遍,弟子都只会惊慌要统一,喃喃重复一句掌门救我。陆归景的心也渐渐沉到谷底。他深吸一口气,有条不紊地安慰弟子:“你现在回到了白云间。”陆归景刻意强调:“有剑圣坐镇的白云间。只要你在白云间,这修仙界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动你。”这便是剑圣明烛初光镇守的弟子。果不其然,弟子缓缓地恢复过来一点,一直茫然无措的眼睛里也有了神光。陆归景轻轻拍掌,他两侧执事会意地喊了医修上来,带看上去只剩下一口气的弟子下去医治。“他的情况不太好。”医修检查完弟子身体,神色凝重,“生机枯竭,若是旁的重伤可以一治。但生机枯竭…素来无药可医。”弟子毕竟是白云间精锐,经历一番折腾后,神智渐渐回笼,闻言挣扎爬起,跪倒在陆归景脚边:“弟子…辜负掌门重托。”“明镜台中人,并上我宗前往明镜台的队伍,除弟子之外,已然全军覆灭,无一幸还。”哐当一声重地坠地的巨响,是陆归景碰倒了手上端着的茶盏。他带着弟子去见了落永昼。“明镜台举宗覆灭?我白云间的队伍也仅有一人幸存?”落永昼问。弟子头压得很低,像是羞于让剑圣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回了一声:“是。”他从进白云间的那一刻,一直仰慕剑圣到现在。剑圣于白云间每一个弟子而言,皆是高不可攀的天上神人。弟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第一次见剑圣,竟是在自己命不久矣,背着数十同伴性命作代价的此时此刻。陆归景感受到了落永昼的愤怒。恨不得一剑将白云间上千山峰夷为两半的愤怒。然而落永昼终究克制住了。面具下他闭了闭眼,随后睁开:“没事,你继续说。”弟子一五一十地讲了下午。他和同伴初至明镜台时,虽说奇怪白云间为何会将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十八流宗门纳入麾下,倒未曾多想,只安心做好自己负责的交接事宜。谁也没想到的惊变在这时候发生了。明镜台整个宗门,方圆数百里,全陷入了一座大阵之中。别说是看清设阵人是谁,问他动手的意图为何,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明镜台之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