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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贺月仍然会猜想,在郑家和自己之间,风染会选择谁?郑家是风染母妃的家族,血浓于水,又曾给过风染许多帮助和温暖,没有郑家,风染甚至都活不下去。可是自己呢?自己拿什么去跟郑家比?回想过往,贺月只有越想越是心虚,那时,他打他,骂他,欺他,辱他,为所欲为,他只图自己心头痛快,没想过风染的感受,难怪风染在任他欺辱之余,却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他确实亏负良多。贺月深知,风染对权势没有多少渴求,在风染心里,更加渴求一份感情。因为风染生出来就亲情缺失,感情淡薄,心头才更加渴求珍惜感情。所以,风染才会那样对待陆绯卿和郑修年,所以,在风染冷酷无情凶狠毒辣的外表下,贺月看到的是一颗极其重情重义的柔软心灵。贺月只觉得越比,自己就越跟郑家没得比。但是贺月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越是没得比,贺月就越是想知道自己在风染心头的位置。郑家如一头猛虎,静卧在风染身边,对自己虎视眈眈,自己跟郑家的矛盾无可避免,冲突势在必行,风染终究是必须要在自己和郑家之间作出选择。这一天,来得越晚,郑家筹谋得越周详,对自己越加不利,因此,贺月不能等,他要给郑家机会,让郑家把握!风染把庄唯一留在都统帅府客居,意外地替贺月留下了眼线,郑家的动作瞒不过庄唯一的眼睛。贺月一直等朝堂上争论暂停,众臣都眼巴巴望着,等待自己决断时,方道:“今日,本非风将军上朝之日,风将军要告个病,有何不可?欺君从何说起?”朝堂上不是正在争议皇帝和将军的关系么?将军这病,到底是将军是因心虚理亏称病呢?还是气恼皇帝非礼失德,才愤而称病呢?皇帝自己还处于争论的旋涡之中,不赶紧罢出一副公平正直的嘴脸撇清跟将军的暧昧关系,却公然表明显偏向袒护将军的言论,这不正是告诉众臣,皇帝确实肖想将军,大有非礼之嫌?皇帝这是想挖坑,埋了自己吧?一席话,说得拥君派黑了脸。逼宫派则静等着皇帝下文。“朕听说,在民间,亦有此类纠纷,许大人,此类纠纷,在民间是如何处置的?”许宁道:“禀陛下,在民间,如果被非礼之人肯原宥非礼之人,此事就算双方和解,至于如何赔偿,由双方私下协商。如果被非礼之人一定要状告非礼之人,官府当受理,查实之后,按律处置。”“怎么处置呢?”许宁只得简而言之地回道:“按非礼情节轻重,课以从杖责到处斩等不同罪罚。”当然,在民间,多数时候是男子对女子的非礼,极少生男子对男子的非礼。皇帝到底是怎么非礼将军的,朝堂王爷和众臣都十分默契地忽略了,不敢公然议论这种私密之事。关键皇帝从头到尾没有对非礼一事有过反驳异议和辩解,非礼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一桩不必争论的事实。贺月轻轻敲了一下面前的九龙雕案:“很好,便这么办。朕这就去向风将军请罪,请求将军原宥。若将军不肯原宥于朕,朕愿接受按律处置。”朝堂上静悄悄的,惊得众大臣王爷目瞪口呆。皇帝非礼大臣,那是违逆君臣之伦,不可宽赦的重错,哪里是寻常百姓之间的非礼纠纷所能比拟的?怎么能让皇帝这么样蒙混过关?逼宫派在呆滞之后,顿时鼓噪起来,要求皇帝必须就非礼大臣之事,给出交待和说法。“朕这不是正要给各位大人们一个交待么?”贺月理直气壮地反问:“俗话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虽是皇帝,犯了过失,朕亦愿与庶民同罪!”拥君派简直想笑出声来,纷纷在心里暗赞,贺月此招直如神来之笔,举重若轻,轻飘飘地绕过了君臣之伦,绕过了君王失德,又完全把逊不逊位的问题扔过一边,这一着应对,真是妙至毫巅!庄唯一更是抢在逼宫派反应过来之前,跪下称赞道:“陛下体恤下情,愿与庶民同罪同罚,足见陛下爱民之心!陛下圣明!实乃百姓之福!黎民之福!”拥君派等众臣也跟着跪下,对贺月愿意与庶民同罪的行为大加赞美,把逼宫派堵得说不出话来,堪称化腐朽为神奇。贺月抬手令众臣平身,问道:“各位大人,要不要与朕一起前往都统帅府探病?”是时候,该给郑家一个反击,把那受制的人解救出来!逼宫派都找不出话来反驳,与庶民同罪,是这么个“与庶民同罪”法么?皇帝这是把与庶民同罪反着用啊!可是他们也不能公然说,皇帝是特殊的,皇帝不必与庶民同罪。他们只能呆滞地看着皇帝带着拥君派退出朝堂,准备前往都统帅府请罪。作为被非礼的那个,自是颜面尽失,何况还是掌握武廷的风将军?是个男人便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看风染装病避朝,辞官逼宫的架式,对皇帝自是有莫大怨恨,皇帝想按寻常百姓解决非礼纠纷的法子来解决皇帝非礼大臣的问题,只怕风大将军不肯原宥皇帝,皇帝求不到将军的和解,便只有接受按律处置。怎么按律例处置皇帝?最轻的罪罚都是杖责,谁敢扒了皇帝的裤子打板子?更别说赤身示众游街?亦或是处斩?逼迫逊位之事,似乎还没有完全绝望,甚至感觉好戏才刚刚开始,一切只看风染大将军的态度了!郑家早就接到密报,说皇帝要亲自驾临都统帅府,向风将军请罪。今日朝堂上的情况,不断出郑承弼的预料,贺月的行事更是出人意表,郑弼弼怎么想也想不出会有这么一招,虽然觉得贺月耍了个天大的无赖,可是他仍旧不能不赞叹贺月机智无双的应变能力。郑承弼也没赞叹几下,就赶紧召集族中长老们商议对策,现在轮到他来应变了。朝堂距离都统帅府这么近,贺月说到就要到。风染躺着正煎熬着,便听见自己的卧房外来了人,听脚步,应该是郑家的人。便赶紧在帐幔中闭上眼睛,调匀呼吸,装作仍旧昏迷未醒。没过多久,一行人走进了自己的卧房,风染听郑承弼道:“小叔叔,你躲到床下去。”风染听太姥爷奇道:“干嘛?”“一会儿若是有人敢对小染动手动脚无礼,你就跳出来打他,务求一招制xue!制住之后,你就躲起来喊抓刺客,等人进来了,你再趁乱溜走。”太姥爷又奇了:“承弼,既然知道那人会对小染无礼,还放进来干嘛?直接挡在门外多好。”顿了顿:“……你是想趁他对小染分心无礼之际,让我制住他?”风染心道:郑承弼这是想让王爷和百官抓个皇帝的非礼现行吧?郑承弼避而不答,只道:“做完这件事,你赶紧离开成化城,等我消息。”太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