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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音寺的厢房中。说起来二人相遇还是因为婉玲贪玩溜出宫去,正好遇上了卖字画的秀才,如此便一个才华横溢,一个芳心暗许。秀才并非是个唐突的人,景文昊宣他入宫他还好生惊讶了一番,大说自己罪该万死竟窥视了公主。好在景文昊并非迂腐之人,见二人情深意重就应下了这门婚事,还准备等来年春闱之时封个官给他做,好歹他皇家的掌中宝不能嫁的太过寒酸。谁知婉玲明明前一日还在他殿中与他商量婚事,第二日就从她殿里传来公主殁了的消息。景文昊震怒,下令严查,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人意。所有仵作给出的结论都是暴毙。景文昊眉头紧锁,试探地问黎晰:“这世上可有什么毒是人吃了立马能死,但验尸又丝毫验不出的么?”黎晰思索一阵,突然起身跑到内殿,在从黎府拉回来的箱子中好一番找,终于拿出一个破到不能再破的残本。只见他举着那书,无比兴奋对景文昊喊道:“找到了,找到了!”第96章祸心(三)景文昊看着黎晰兴奋的模样,恍然觉得黎晰还是个孩子,走过去将蹲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帮他整理了衣服,才问他:“找到什么了,这般高兴?”黎晰拿着那本旧书,翻了几页,递给景文昊看,道:“只剩了个残本,小时候看过一些,不太记得了,不过这儿写着皇上问的东西。”“什么东西?”景文昊接过那残本来看,不明所以,无奈看向黎晰,问道:“你这东西哪儿来的,花花扭扭的,鬼画符一般,我是一点儿都不明白。与我讲讲,到底说了什么?”“小时候母亲不想我像大哥那般,整日习武,又怕我没一技傍身,父亲就不知从哪儿请了位医师说要教我行医之道,不过那医师奇怪,只教我用毒与解毒,其他一概不教,他在我府中呆了两年,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书。”黎晰接过那本晦涩难懂的古书,道:“上面说了世间倒是有这么一种毒,能杀人于无形,不过这是南疆皇族的秘技,这世间能练出此毒的人不多,且必须是女子。这本子有些破了,只说了这毒是类似于尸毒一样的存在,如何练毒这一页却没了。你瞧,后头只写了练此毒者对本身损伤也极大,所以要慎用。”黎晰合上书,一本正经对景文昊道:“皇上,我想再去看一眼陈嫔。”“不准。方才对你太好了不是,那是什么地方,你这么去倒也不怕吓着了肚子里的孩子!”景文昊严词拒绝。“皇上,这上头写了验尸的法子,只有我能看得懂,请皇上开恩。这上头的东西我自小便想见一见,无奈南疆太远,即便我去了也不可能认识什么皇室,还请皇上行行好,让我亲眼瞧瞧。我保证,肚子里的孩子好得很,绝不会有半分差池!”谢宣举手立誓,又看景文昊还是一副不肯松口的模样,又用另一只手扯了景文昊的衣袖,问他:“行吗,夫君?”“你,你......”景文昊瞧着黎晰的样子忽然不知该拿人怎么办。“真的只去看看,绝不造次!好不容易有的孩子,我一样很在乎的。”黎晰将自己拉的很低很低。景文昊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只道:“你就是来治我的。”同一天内,黎晰第二次见到了陈嫔的尸身。此时尸身正被安放在宗人府的地牢哪,地牢常年不见光,阴冷无比,景文昊特地让人给黎晰找了件狐毛的斗篷,将人裹着,一根手指都不准露出来。饶是如此,黎晰刚进去的时候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因为这里头放了许多冰桶,吓得景文昊差点立马掉头把人拉回去。谢宣已经带着大理寺的所有仵作入宫了,几人见到帝后一字排开行了大礼。因着约法三章,黎晰并不能太靠近陈嫔,只能站在陈嫔三尺远的地方,道:“去瞧瞧陈嫔手脚上的大拇指,看看指甲盖上是否有紫黑色的小点。”黎晰打心眼儿里想亲自动手,奈何被景文昊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看得仔细些,也许不甚明显,这地牢的灯火也太暗了些。”他伸长了脖子细细嘱咐。本着一颗好奇之心,谢宣带着两个仵作亲自上阵查探。“回皇后,确实如此,两个拇指盖上确实有紫黑色小点。”谢宣查明后,答道。黎晰的语气忽然就变得有些激动,道:“拿匕首,顺着陈嫔手腕上的血脉向上割,看可有异样。”在场仵作皆愣住,甚至有人猜想难不成皇后今日是来泄愤的,毕竟从前京都的人都知道陈妃当年可是比皇后的名头大多了。只有谢宣一人没有迟疑,黎晰这么吩咐了,他立马从仵作们的验尸工具中选了把小刀刺进去。不过怪的是,只是刺下去便花了很大的力气,整个小刀像是被卡住了。谢宣手上加了力气,使劲往前推,也只面前划开了血脉,但却并没有血液流出。随着刀子划出来的是像沙石一般的东西。“皇后。”谢宣转头看黎晰,面上全是震惊。黎晰松了口气道:“没事了,谢大人先带着你的人回去。”说罢,自己转身,跟着景文昊回去了。“皇上确实是中毒了,正如书上所讲。”黎晰回去脱了斗篷,景文昊立马让人将那斗篷给烧了。“下毒之人应该在就在京都。这毒不同寻常,是用炼毒人的血炼出来了,每下一次毒,炼毒人的寿命便减少一分,而且她应该不太方便走动。”黎晰从地牢回来便在殿里踱步,似在思索,走到景文昊都怕他了,强硬地将人抱上放在一旁的躺椅上,拉着手问他怎么了。“皇上,我知道炼毒之人是谁了。是绮月,万花楼的花魁,绮月。”“为何?”“此毒于炼毒者犹如慢性毒药,炼毒的过程便是寻死的过程,因此炼毒越久,身上腐烂的气息越重,为了能遮掩这股恶气,她们往往需要炼出更香的东西来。上回我们闻到的绮月姑娘身上的异香并非寻常的香薰,里头掺了迷香,所有当初她进门之时我才会觉得有不妥。皇上,一定是她。”另一头,谢宣经过方才的验尸便知道陈嫔的死定不会如此简单了,无奈皇后方才应该是碍于人多,并未直言,他满腹疑惑,快被憋出病来。好在他回府的时候便听人说有贵客登门,他一瞧,正是陆檀。“可是我托你查探的事情有消息?”谢宣一见到陆檀的影子便加快了步子。“茶都没有一杯便想拿消息,你这大理寺卿真是小气。”“来人来人,上茶。”谢宣高声呼了人来,让人奉了茶给陆檀,然后关上门,问他:“可是有了消息?”只见陆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那纸很黄,像是从书上撕下来的,很旧,却能明显看出是被人小心封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