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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幅鲜活的油画杰作。我看得是那样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最后,我感到眼球被什么柔软浓密的异物触碰到,一股清甜的奶油的味道在我的口腔里弥漫开来。多米尼克吻了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醒着。作者有话要说:纽约洋基队(NewYorkYankees):美国职棒大联盟中,隶属于美国联盟的棒球队伍之一。第8章第八章球赛我几乎像逃离惨无人道的纳粹集中营一样飞奔出了多米尼克的家。那个时刻的心情是无法复制的,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诧、畏惧、激动和快乐的比有机物化学分子式更复杂的感情。多米尼克……难道他真的像惠特妮所说的那样喜欢男孩?又或者,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来试探我的反应?如果他真的和格兰德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密关系,那么他和离奇死亡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联系呢?他是真正的投毒者吗?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情人?我很想问他:“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但事实告诉我,我做不到。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甚至卸载了p,生怕收到来自他的讯息。这种低劣的逃避手段很快就会被各种不可抗力终止。短短三天后,我被同事们勒令重新使用这个聊天应用。这下我不得不面对他了。很明显,我的人际交往能力还不算太糟。至少在这72小时内,我收到了来自父母、meimei、朋友的许多条消息。当然,还有那个男孩的。我就像一个胆小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开了恐怖电影却只敢从指缝中窥探的小女孩一样点开了属于他的对话框。“罗比,我必须为之前的唐突行为道歉。我知道这个恶作剧一点也不有趣。请原谅我。为此,我希望邀请你看一场球类比赛来抵消这个错误。如果你愿意和我继续联系的话,请回复我。”我像肺气肿病人对着他们随身携带的氧气筒所做的那样深吸了一口气。好在他说的话还算容易让人接受。最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我清楚地明白我不可能拒绝他的请求。“没关系。”我打上这样一句话。十秒以后我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内容是一张水虎鱼队和洛基山队之间的棒球比赛门票的照片,时间是下个周末下午三点。“到时候见。”他添上一句。接下去一整个星期的工作日里,我几乎每天都心不在焉。在发生了许多次诸如在午餐时间把胡椒盐当作白糖倒入刚泡好的热咖啡里之类的可笑的失误之后,我异常的状态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罗比?”善解人意的副主编麦瑟尔夫人试探性地问我。“没,没有。”我回答,“这几天失眠了。”麦瑟尔夫人用她慈爱的深棕色眼珠看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以年长者的身份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好好休息。必要的话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千万别像吉米那样。”没等我回话,另一名同事接话道:“麦瑟尔夫人,你一定没收到威尔森的最新文稿——吉米是被害的。有人在网上教唆他自杀。”“什么?”麦瑟尔夫人瞪大了她隐藏在老花镜背后的突出的眼球,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谁谋杀了他?”“不清楚。警方还在调查。”“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他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也许对方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好手。就像希特勒,戈培尔()之类的人。”“那他一定是个魔鬼!”麦瑟尔夫人的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响彻在整个办公室的上空,甚至令我把一摞厚厚的文稿吓得脱了手,散开的纸稿像雪花一般杂乱无章地落到地上,在明亮的细长灯管下曝射出刺眼的反光。几乎在同一时刻,我的记忆里闪过了那天夜晚在多米尼克家看到的那一小袋毒物。“罗比,你还好吗?上帝,你的精神看上去很糟糕。”身边的同事担忧地看着我。“我没事。”我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慌乱。闭上眼,那袋明晃晃的违禁品就像梦魇一样挤进我的思维里。多米尼克就像是一杯回味甘甜的毒酒,艳丽、可口却神秘、危险。但无论多么担惊受怕,我已经以斯提克斯河(②)的名义发了誓,这意味着我必须赴约。事实上我对体育运动并不感兴趣,这大概也是我在学校里不受欢迎的欢迎之一。要是我再孤僻一点儿,说不定就成了另一个克里斯蒂安·格兰德。距离我上一次现场观看赛事已经过去了至少五年——我想,那应该是我在大学时期观看旧金山大学和加州伯克利之间的橄榄球赛。我和多米尼克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于体育场门口碰面。他穿了一身十分休闲的衣裤,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明朗了许多,这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阳光的美国青年。“下午好,罗比。”他把一张门票递交到我的手上。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他在故意揉搓我的手指。我们在一片难以忍受的喧闹声中像冲浪手一样劈开人潮向前走去。我感觉我们至少用了十分钟才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滑稽的是,我们的两侧分别坐着两群参赛队伍的球迷,可以轻易听到夹杂到一起高亢的叫喊:“水虎鱼!”“洛基山!”。“你喜欢棒球吗?”多米尼克问我。我诚实地摇摇头:“我不是很了解这项运动。”“事实上,我也是。”多米尼克笑了,“但是道格很喜欢。他每年都愿意坐上五个小时的飞机去纽约看地铁大战(③)。”“我的朋友也很喜欢洋基队。”我抓住这个微小的共同点,立刻接上话。“哦,他喜欢的是大都会队。”他说。这下轮到我尴尬地闭紧嘴巴了。他被我的滑稽的举止神色逗笑了,恰到好处地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你认识那个球员吗?”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球场上一名身着“洛基山”队服的球员正在宽阔的球场上做赛前热身活动。他看上去高大又健壮,身上结实的肌rou把原本宽松的队服撑得紧绷绷的,仿佛随时都有爆开的危险。“不认识。”“他叫杰克·麦克亚当斯,是本赛季洛基山队最出色的球员。”多米尼克向我介绍道,“但这并不能掩饰他是一名同性恋者。”他想表达什么?“同性恋是犯罪。”他几乎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他是一名罪犯。”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我的唇角还残留着上周五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的味道。我的耳边响起贾斯汀·伍兹以一种不可置信的口吻质问我的话:“你不会是一个恐同者吧?”确实,我不是。但多米尼克是。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由于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以观赛者的心态观看整场比赛,这段时间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