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冥府鬼娃將相墓 5
5 冥府鬼娃將相墓 5
5 冥府鬼娃將相墓 5 安向晚睡得沉了,店外來了人也沒聽見。院子狗子叫聲響亮,木炎和雨燐匆忙趕回時,安向晚揉了揉眼睛,一臉睡眼惺忪。 木炎不好怠慢客人,腳步一轉,去前面應門,「雨燐,我先去門口看看,安姊姊便勞煩你照看了。」 「嗯,你且去吧。」 雨燐來到櫃檯邊,想將安向晚攙扶回房,可安向晚卻朝她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我在屋裡悶了許多日子,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也不是上街去,怎地就要趕我回去了?你們評評理,這裡還是我的鋪子麼?」安向晚許是睡糊塗了,她哼哼唧唧的吵鬧著,雨燐拿她沒辦法,只好將人帶到一旁,莫要礙著一會木炎談生意。 亦暖和褚守敲了門,等了一陣不見有人來應門,再敲,門內便有狗子吠叫。 二人抬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子,司南兩個大字,響噹噹的掛在上面,看起來也不像是她們尋錯了地方。 褚守說,「沒人呀,他們會不會是今日沒開張?亦暖,要不,我們明日再來?」 正當二人要打道回府時,大門開了,木炎憨厚的對著兩位欠身,朝門內指引,「二位客人這邊請,多有怠慢,還望海涵。」 亦暖先褚守一步跟了上去,三人經過庭院時,一隻渾身雪白的狗子踏著輕快的步伐跑了過來,牠雀躍的撲在了褚守身上,兩隻前爪毛色髒兮兮的,在褚守腰間踩了幾下。 褚守哇哇兩聲,驚呼著,「別…別這樣踩著哇,去去…快到一邊去!」 那狗子熱情不減,雙蹄下地後,臀上的尾巴晃蕩厲害,嘴角咧得燦爛,見褚守在看牠,牠回應似地,宏亮地汪了一聲。 褚守趕緊拍了拍衣角,雖然是一身黑衣,看不出髒,但她注重儀容,喜愛乾淨,稍有沾染,便覺彆扭。 「笨狗別鬧,一邊玩去。」木炎用著驅趕的手勢,將狗子趕到一旁,但狗子性子倔,許是不喜歡被木炎指使,只見那狗子低鳴一聲,張口就往木炎腿上一頓咬。 「哇啊啊啊!臭笨狗,你做什!」 屋內似有人聽見動靜,揚聲喊了句,「鮸魚乖,莫要胡鬧,有客人來了。」 話語剛落,這狗子便停下了啃咬,牠許是懂得人言,甚有靈性,牠四蹄調轉,又輕快的跑到了一旁去,離開前,牠還不忘在褚守腳邊,搖頭晃腦地蹭了一下。 「…。」褚守被激得渾身僵直。 亦暖在前笑了笑,打趣她,「褚守,這狗子看來很是喜歡你。許是,你很得這一類走獸喜愛,要不,回頭我們也養一隻狗子吧?」 「別…,亦暖,你可饒了我吧!」褚守恨不得當場解衣,將這布料被玷污的地方,狠狠刷洗一番。可現實當然不可能讓她這麼做,於是,褚守只能渾身不自在地跟在二人身後,內心暗自祈禱亦暖趕緊將正事給辦完。 這一來二去,木炎縱然再單純,也從褚守誇大的反應裡察覺出不對勁,他湊到亦暖身側,好奇道,「姑娘,您那位友人…何故見了狗子之後,反應這般大?」 亦暖憋不住笑,直言,「她身有潔癖,最是恐狗這類氣味重的走獸。」 木炎了然的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 三人進屋後,雨燐朝門口看了過去,神色微變,安向晚似尚未醒透,她茫然的對著門口,未做出反應。而那邊亦暖和褚守二人,先前並未看見對方面容,一時也沒認出這兩竊賊來,只當是其他客人,並未深想。 木炎走到櫃檯後,笑容可掬的招呼兩位,亦暖來到前臺時,有些顧慮的朝一旁二位陌生女子看了一眼,木炎見狀,隨即通透亦暖的意思,他擺手解釋道,「二位姑娘不好意思,容我先行介紹,那邊二位是我的家人,是店裡人,還望姑娘放寬心,莫要介意。」 有了木炎這番解釋,亦暖鬆了眉,她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裹,置於櫃檯上,「有勞老闆替我看一看,這物什可以換得多少錢財?」 木炎謹慎的接過手,仔細地拆開包裹,裡面躺著一塊瑩潤的白玉,玉的質地溫潤,色澤純淨,唯獨玉的中間似有瑕疵,染上了一點殷紅。 這交涉的工作,褚守不比亦暖擅長,她在一旁插不上話,便打量起這間屋子。這名喚司南的鋪子,也真奇怪,架上琳瑯滿目擺著貨,看著明明是間尋常的貨物鋪子,怎麼會做起這當舖的生意?這又是賣物賺錢,又是花錢收物的… 她再憶起那店小二說得,這裡收的還不盡是些昂貴的物件,褚守心道,難道…他們真是財大氣粗,為民而來? 褚守立在櫃架前,一邊思量,一邊擺弄著架上的貨物,她隨手取了一小罐子,打開來一看,裡頭是幾經翻炒過得茶葉,她湊近一聞,眼前隨之一亮,似是覓得了甚麼珍寶一般。她抱著那小罐子回到亦暖身後,似是在排隊,等待結帳。 那邊雨燐將褚守的行為看盡眼底,她胳膊輕輕抵了抵安向晚的手臂,安向晚含糊的應了一聲,雨燐說,「安生,那人真的是鬼差麼,怎麼看著不太靠譜?」 安向晚一直在看亦暖那邊,雨燐這麼一說,她便將視線落到了褚守身上。 褚守一身黑衣,面上還帶著一副兇惡的獠牙面具,稍往下看,在她腰際間有兩柄拐棍,說是拐棍也不準,仔細一看,棍身處似有縫隙,原是那刀刃的部分,被她收進了刀鞘裡。 這拐刀的鋒利,安向晚才見識過,她下意識的蜷起了指尖,指腹在掌心上撫了撫,那裡有道狹長的疤痕,尚未消退。 「每個鬼差的個性不同,你覺得他們有些古怪也是正常。不過他們盡忠職守,遵照指示行事,死腦筋又一板一眼的,難以說服,相處起來甚是令人頭疼。」 安向晚越說越無奈,雨燐在一旁聽著,卻說,「是古怪,但她看著並非難以說服,你瞧,她好似很聽那人類姑娘的話。」 那邊,褚守等了一陣,等不到他們談好價錢,又擔憂一會兒他們若是沒談成,場面恐會尷尬,於是,便先將那茶罐塞到亦暖手上。亦暖低頭看了看茶罐,又抬眼看褚守,褚守朝她點了點頭,眼底閃爍,情緒高漲。 亦暖,「…。」 安向晚忍俊不禁,對雨燐小小聲道,「確實,倒像是大人在帶小孩呢。」 又過了一陣,那邊僵持不下,安向晚見木炎許是遇到了麻煩,便來到前臺,她垂眸看了一眼櫃檯上的東西,神色一沉。 亦暖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側了頭,尚未見影,鼻尖便先聞得一陣幽冷暗香,而在那陣暗香之後,縈繞在亦暖鼻尖的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亦暖下意識皺了眉,她明明已經壓制下來體內那股躁動,也沒讓那邪氣左右,又怎麼會這般靈敏的,令她聞見這細微的腥氣?而女子總有幾個月是那麼不方便,亦暖緩過氣味後,只當這女子是來了月事,並未深想。 也是,安向晚面容和善,眼眉間透著一股溫潤氣息,舉止間也是優雅得體,儼然是一大家閨秀的模樣,這樣一個文弱般的女子,亦暖怎麼也不會和那夜那個身手靈敏的小賊聯想上。 安向晚走到木炎身旁,指尖輕撫過桌上那塊白玉,她抬眼看向亦暖,「這玉非是俗品,不知姑娘可是從何處得到的?」 這白玉來自鬼界,周身自著邪氣,當然不會是尋常物件。木炎給不出一個價格,亦暖也不惱,她今天過來,也不是真的打算賣東西,她就是想來這裡探個虛實,順便打探這附近的情報通路。 「不俗…」亦暖佯裝一副沉吟的姿態,又說,「那正好,請問掌櫃…能否開個價,收下此物?」 安向晚沒有馬上應話,而是仔細的打探起眼前這個女子。女子五官標緻,眉眼間透出的神氣有些鋒利,但卻不讓人覺得她陰狠,反倒是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錯覺。然,這只是安向晚對於亦暖的外表,所得出的一個表面印象,實際上,安向晚觀她眉宇,便覺著她不是甚麼好打發的女子,這人心思深沉,嘴上客氣,心裡上卻不知道想了多少彎彎繞繞的事情。 …這個徹頭徹尾是個麻煩,萬千惹不得。 安向晚將白玉退了回去,「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店,有個規矩,就是不收來路不明的東西。也不是姑娘東西不好,我們純粹就是怕有些物件背後不太乾淨。」 木炎本以為這筆交易要成了,畢竟安向晚都親自出馬了,哪有不到手的珍寶。他雖沒看明白這玉的價值,但也曉得這東西,並不一般。 這也不能怪木炎見識短,這白玉本就不是人間物,木炎一個沒去過鬼界的人,自然無法估算出這玉的價值。 安向晚不做這筆交易,木炎也只好露出一副遺憾的表情,「不好意思,二位姑娘,我們只是坊間一家小店鋪,做小本生意,最怕得罪了甚麼不該得罪的人,還望姑娘諒解。」 交易不成,亦暖也沒表現出惱怒的模樣,而是面露惋惜,「如此…也不好再為難掌櫃。」亦暖將玉收回懷裡,又替褚守結了帳,木炎找了零錢給她。 直到送走這二位大神,安向晚才塌了肩膀,似洩了氣的皮球,她懶洋洋的伏在櫃檯上,木炎湊過來問她,「安姊姊,方才那塊白玉是甚麼來頭,為甚麼我們不收呀?」 安向晚說,「那塊白玉來自鬼界。」 「鬼界…?為什麼鬼界的東西會來到…」木炎頓了頓,立即恍悟過來,「雨燐時常說起,鬼界差使都很神秘,面上總是戴著面具,不以真容視人。方才那位戴著面具的小姊姊,莫不是就是鬼差吧?鬼差來此,並不尋常,我們方才是被對方試探了。…安姊姊,我們這回是怎麼招惹上鬼界的人的?」 雨燐也過來加入對談,「木炎,這話說來話長,唉,可真夠晦氣。」 木炎茫然的看向她們。 安向晚也嘆了一聲,說,「我身上的傷便是她們留下的,也好在當時那鬼娃沒被她們奪了去。」 木炎訝然,「啊?既如此,她們是從鬼界追來,怎麼會看見了你們,還這般冷靜?」 雨燐解釋道,「是當時天色昏暗,視線不佳,我和安生又有衣袍做遮掩。她們雖與我倆交手,但並未瞧清我倆面目,我們這才躲過一劫。」 安向晚看向二位,嚴肅道,「雖然對方尚未查明我們身份,一時無法識破,但她們既能窮追至此,遠謀可見,我們身份被識破,恐怕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此言一出,三人沉默著,半晌,木炎才道,「店鋪可以再開張,可這二人,我們應該如何甩開?既然她們深有遠謀,想必無論我們逃到何處,都會再被她們追查出來…」 雨燐碎念一聲,「也不曉得她倆用了甚麼手段,竟這般纏人…」 茲事體大,安向晚不好將此事鬧大,因而牽連整個人間鬼界。她捏了捏眉間,說,「與其四處逃竄,杞人憂天…」 「倒不如,我們主動出擊,先將她們捉拿下。畢竟,此事後果牽連之大,我們仨處理不來。眼下,她們在明,我們在暗…不若,我們就在事情變得複雜前,先將她們倆給處理了。」